在工地上

清晨六点半遇见一群工人
他们在山脚的地方建筑别墅群
缠绕铁圈，偶尔运来黄沙、石头、水泥包
敲打、切割、抹墙，丛林听不见半滴鸟声
他们赶工期的情绪，和菜市场一样热闹
有人在这里谈价，有人在这里妥协

一旦到了中午
工地便变成了饭堂，他们坐在头盔上
太阳晒着劳作的衣裳，典当每一颗白色的盐
带泥的黄筷子就着盒饭，吞咽后躺在树荫下
草地陷进一堆黄土，黄土上做着成熟的梦
和今年长在家乡的稻谷，摇摇清风便低了头

夜晚我们一起搭电梯
其中有一个人开始谈话
“我们衣服又都脏了……”
“是啊，读书就是好……”
另外一个人结束了谈话

深夜的星空很惬意
黎明之前，我思考了这一天的故事
尔后在梦里，他们才告诉了我真相:
我无法绞尽脑汁地去爱一个黎明
因为黎明之前我已在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