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刘湘墓】英雄马革裹尸还

【每日千字 DAY.28】

在成都，有两处景点应该会是必游之处：武侯祠和锦里，作为刘备陵墓及刘备诸葛亮君臣两人的祭祀祠堂，武侯祠香火不断。锦里，则更是行商坐贾延绵千年描绘着成都版的清明上河图，是时尚青年浪漫休闲的精神驿站。

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在武侯祠的北侧，锦里商业街的尽头，有一处民国坟茔，此处埋葬的，正是民国时期赫赫有名的“四川王”刘湘。

刘湘墓今貌 刘湘之墓，显得端庄大气 刘湘墓碑

刘湘（1888年~1938年），又名元勋，字甫澄，法号玉宪，汉族，生于清光绪十四年（公元1888年）7月1日，四川成都大邑人。

现在的刘湘墓碑，是一九八五年重修时候立的，刘湘的头衔是“抗日战争时期第七战区司令长官、陆军一级上将”。众所周知，因为意识形态的问题，国民党军的将领和士兵的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是讳莫如深的，不过随着国家对于某些领域意识形态的开发，对于这一部分的评价也越来越中肯和接近史实，刘湘的这两个名头，就相对比较正确。

刘湘少年时期入四川陆军速成学堂学习军事，辛亥革命后入伍，骁勇善战，此后历二次战争、护国战争等大小战斗，于1918年四川靖国战争后，拥立四川靖国军总司令熊克武，被委任川军第二师师长，管辖永川、荣昌、铜梁、大足、璧山、合川、武胜七县，设师部于合川，由此开始了自己长期盘踞四川的发迹史。此后刘湘又在风云际会的民国时期起起落落，本文不再赘述。总之，1925年起，刘湘势力坐大，盘踞四川，手握军政大权，担任“民国四川省主席”，实际上就是民国时期的“四川王”、“西南王”。虽然刘湘表面上对民国中央政府以礼相待，但实际上虚与委蛇，其管治期间四川（包括今重庆）始终保持半独立状态，蒋介石对他也是无可奈何。

刘湘统治四川期间，对四川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刘湘对于四川的交通、工业和文化、教育事业比较重视，创建重庆大学并任校长。不过他也不遗余力参与剿共战争。所以是一个十分多元化的人物。

不过，刘湘所有的人生经历，无论对与错，都在最后几年被彻底改写。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后，抗日战争打响，“四川王”刘湘表现出一个中国军人的良知和勇气，他两次通电民国中央政府，主张与日本决一死战。1937年8月7日刘湘赴南京参加国防会议，会上刘湘慷慨陈词：“抗战，四川可出兵30万，供给壮丁500万，供给粮食若干万石！”

1937年8月25日，刘湘发布《告川康军民书》，号召四川军民抗日。同年9月5日，成都少城公园内举行了誓师大会，由此拉开了川军出川抗日的序幕。根据何应钦《八年抗日之经过》所载：抗战8年中，四川（包括西康省及特种部队和军事学校征的10万余人）提供了近300万人的兵源充实前线部队，占全国同期实征壮丁1405万余人的五分之一还强！

当时日本军队凭借精良的武器装备横行华夏大地，据说四十万川军出川前都预立遗嘱，誓死报国。1937年10月15日，刘湘被任命为第七战区司令长官，兼任集团军总司令。虽然时四川省政府秘书长邓汉祥等人力劝已多病的刘湘不必亲征，但刘湘认为：“过去打了多年内战，脸面上不甚光彩，今天为国效命，如何可以在后方苟安！”

带病出征的刘湘，在抗战前线吐血病发，于1938年1月20日在汉口万国医院去世，终年48岁。刘湘死前留遗嘱：“抗战到底，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以示抗战到底的决心。

今日刘湘墓冢 今日刘湘墓冢

1938年2月14日，国民政府明令国葬刘湘，由刘湘部下在成都武侯词西侧选定墓址。墓园山时任南京工学院教授的著名建筑专家杨廷宝先生规划设计，采取边设计边施工的方式进行建设，于1940年初建成。刘湘墓是按照北方陵园风格所建，是西南地区唯一的一座北方风格陵园。墓园中轴线上依次是正门牌坊，上刻“刘故上将墓园”，正门前有一通汉白玉石碑“刘故上将神道碑”；其后为四柱三间的阙坊，正面中匾额为国民政府主席林森题“永念忠勋”，背面正中悬有蒋介石题匾“英姿飒爽”；阙坊后神道左右两侧有两座碑亭，一座中立余中英所书《国葬令》碑，一座立刘东父所书的《褒扬今》碑；其后有一约两米高的水泥台，上立刘湘戎装铜像；铜像后就是重檐庑殿顶的荐馨殿及左右配殿，原正中供奉刘湘身着上将礼服的巨幅彩色油画像，藻井上绘有三个大型国民党党徽。东西配殿供刘氏列祖列宗牌位。荐馨殿后就是刘湘的水泥墓冢。然而，可惜的是，这座规模宏大气势非凡的陵墓，自然也逃不过文革的冲击。文革之中，刘湘墓地面建筑被尽毁，墓碑被砸、墓冢被掘开，尸骨无存，故而1985年重建的刘湘陵墓，不过是一座空墓而已。而且，可能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刘湘墓的地面建筑诸如牌坊、旌忠门、碑亭、荐馨殿等均已复建，却都挂着成都武侯祠的牌匾，不熟悉历史的游客已经很难联想到当年的四川王刘湘。

不过，据说刘湘生前就极其崇拜刘备，并以其后裔自称。刘湘死后葬于刘备惠陵旁，原本就有认祖归宗之愿，当然是否有比肩为“蜀王”之意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刘湘的陵园整体规模甚至超过了刘备惠陵和武侯祠的总和，可见刘湘当年在四川的地位。

刘湘墓细部的石纹装饰 刘湘墓侧衬墙上的石刻

PS：刘湘生前以刘备后裔自居，而三国故事中的“桃园三结义”也在刘湘身上有所体现。不过，与他的先祖刘备不同，三位异性兄弟刘备关张的陵墓相去甚远。刘湘的义兄潘文华与他则更加肝胆相照一些。

潘文华长刘湘五岁，两人为军校同学，终生为好友。1938年1月，刘湘在武汉病逝，即是潘文华护送灵枢回成都。刘湘去世后潘文华被任命为第二十八集团军总司令兼川陕鄂边区绥靖公署主任，成为刘湘旧部中举足轻重的铁腕人物。1949年4月，被任命为西南军政长官署副长官。1950年10月，潘文华病逝于成都，遗言葬于刘湘墓旁。潘文华墓距刘湘墓直线距离仅300米左右，相互之间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