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爱狗

许二狗喝着闷酒，二锅头、花生米。最近手头紧，公司效益不好，俩月没开工资。生意少，请客的也不来了。
“娘的，一群势利眼，等形势好了，请老子也不去。”二狗愤愤然。
“汪汪……”两声叫，有什么东西咬二狗裤脚。一低头，一只黄毛小狗，是条腊肠。
“二黄，你他娘挺潇洒啊！跑这儿觅食儿来了?一边去，没看老子还吃草呢么，哪有喂你的。”居然是他家的狗，二狗正烦着，一脸嫌弃。
“汪汪……呜呜……”二黄卖萌。
“去去，一边萌去，老子不吃这套。”二狗踢了二黄一脚。
“呜呜……”二黄委屈，夹着尾巴溜了。
二狗接着喝。

“汪汪……”
“滚，死狗……哎吆，你还咬人，我砸死你……”
“砰砰……”
“嗷——”
门外突然一阵大乱，狗叫人骂，最后一声尤其凄厉，惊的二狗一激灵，脑门子全是汗。
“草，二黄！”二狗脑子慢了半拍，但也马上听出是他家傻狗的叫声，连忙往外跑。
二黄已经倒入血泊，一片模糊。边上扔着个木凳，腿儿已经折了，上面满是血迹，一看就是凶器。
二狗一转眼，已看见凶手。
一个中年男正站在一张桌子边，裤腿被咬破，腿上有血，嘴上骂骂咧咧，“妈的，哪来的野狗……”
“野狗?谁他妈……”二狗刚要骂回去，突然想起什么，忙掏出手机，啪啪啪啪，拍了几张照，把二黄的惨样儿和那中年男全拍了进去。
“你干嘛?干嘛拍我，把手机给我……”中年男一看不干了，边说边过来夺手机。桌边站着的另一人也过来帮忙。
“别动！”二狗一声暴喝，“这我儿子，你杀人了知道不?这是证据！”
“杀人?你有病吧？一条疯狗，乱咬人，老子打死它是为民除害！”中年男显然没被二狗吓住，又指着自己小腿，“看看我这腿，怎么赔?”
“狗比人亲，我后半辈子就指他了。今天你难逃公道！”
“你咋不认它当爹？”中年男不屑。
“嗨——你还敢侮辱我，我可是爱狗的人。现在我就发微博，看看同志们怎么说！你可别后悔……”二狗一点不慌，不仅不慌，连气都不生了，边说边拿出手机。
中年男显然没想到二狗这手儿，不禁一愣，继而大惊失色，急道：“等等，别发。有话好好说！”他显然想到了什么，态度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弯。
“早这样不就行了，五千！”二狗撇嘴，直截了当。
“五千?你怎么不去抢?”中年男没说话，另外一人先说话了。
“六千！”二狗不理他。
“老子削你……”
“别，有事好商量！”那人刚要动手，却被中年男抢先拦住。边拦还边冲他挤眉弄眼。
“兄弟，太多了。再说我腿也被咬了，也得看病不是。两千。”中年男陪笑。
“四千！”二狗抬眼望天。
“别啊！兄弟……”
……

“老板，找个袋，大点。我要把儿子风光大葬！”二狗看看微信上刚转进来的二千五，甚是满意，但面上还是戚戚然。拿袋子装起二黄，走入夜色。
“你真有病！挨了咬还赔钱！”
“兄弟，别急。看看这个，今天哥们莽撞了。爱狗的人不好惹。”中年男拿起手机，找出一条消息指给那人看。
“这么严重?那这钱花的不冤。”那人看完大惊失色，不禁后怕。
……
“吕四儿，收狗不?新鲜的！”二狗拎着二黄走进一家店，店门上明晃晃五个大字——吕四狗肉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