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观“丹青宝筏”~董其昌大展记略
上海博物馆的人说,要来四次才能看全此展,但我算来算去只要二次,所以第二次来。这次来,除了观展,同时也是来找茬的。
此展是2018年12月7日开幕的,我是开幕当天来参观的,到达时正是正午时分,竟然一个排队的人也没有,是直接进入的。今天是正月初八了,上班了,又是下雨天,原以为人很少,又故伎重演,选了近中午时来,想不到还在寒假期间,带孩子来的人还是很多,排了半个多小时队才进去。进去后的第一件事不是看展,先吃个面包,喝口水。时间就是生命,排长队的事要尽可能避免了。
第一次来还没有展出的几件是:
北宋 苏轼《楷书祭黄几道文》卷展出时间:2018年12月17日-2019年3月10日
董其昌极为推崇苏米,认为苏轼“天骨俊逸,是晋宋间规格”。但董其昌自己一点也没有学到苏轼的质朴厚重,字写得飘忽轻浮,很多幅都惨不忍睹。
五代 董源 《夏景山口待渡图》卷展出时间:2019年2月5日-3月10日。当然是顶级国宝。董源是董其昌“南北宗论”中的大师,也是这一脉络中实际可追溯的对象,对董其昌画风的形成起到了关键性作用。董其昌是大师级文人艺术家无可否认,但董其昌作画临摹摹拟的多,创立自己风格的少,即使他自己风格的画,我也不太喜欢。我喜欢的是同时代徐渭的画徐渭的字,吴昌硕、齐白石也喜欢徐渭的画和字,估计徐悲鸿也不会太喜欢董其昌的。
北宋 赵佶《雪江归棹图》卷展出时间:2019年1月23日-3月10日,故宫博物院藏。
董其昌在题跋中称此卷行笔布置是王维本色风格,以为可能是赵佶借以托名。这个我也信。董其昌渴求南宗祖师王维真迹,常将类似的雪景或“江南画”定为王维作品,并对自己产生了重要影响。
东晋王献之《鸭头丸帖》卷展出时间:2018年12月24日-2019年3月10日。上海博物馆藏。见过很多次了,但看多少次也值得,其珍贵性与颜真卿祭侄稿其实差得不多。
有人说董其昌于行草书必追溯“二王”,其流畅潇洒、飞动多变,皆源于王献之书风影响。
除了上面几件后来加入展出的,全程展出的王羲之 《行穰帖》卷,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艺术博物馆藏,是这次大展中最红的。其一是因为是王羲之的帖,其二是因为此帖在外国人手里,估计这辈子就只能看到这二次了。虽然是唐摹本,但王羲之真迹不存,下真迹一等的唐摹本就等于真迹了。
借来的天津博物馆的王羲之寒切帖卷,全程展出,放在全馆的最前面,董其昌在卷后的跋认为是王羲之的三本真迹之一,但今人还是认定为摹本。
上博的怀素的苦笋帖还在,经常看到的,字数虽少,论字的档次是可以和祭侄稿比肩的。
开展初展出的颜真卿 《楷书自书告身》卷,是东京台东区立书道博物馆的,借来的,早已撤展还掉了,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了。真迹看不到,看看好的影印本也是很好的。
日本藏有中国很多最顶级的国宝,有些是早年正常得来的,比如中国人赠与的,没问题;但很多是偷骗抢去的,道德不道德自己判断了。十几年侵华战争,难道没有抢去好东西?归还过吗?甲午战争打败了满清政府,得到了二亿两白银赔款,数量高达几年中国的国民收入之巨,而得到的其他利益还远远不止,用其中九牛一毛就可以买走积贫积弱的中国的无数国宝。哎!还是这个理,落后就要挨打,不要全怪日本人,也要怪我们自己不争气。
其他好几件国宝级名迹,如苏轼行书洞庭春色、中山松醪二赋卷等,都撤展还掉了。
黄公望 的《富春山居图》卷(《剩山图》),是浙江省博物馆的,虽然撤展还掉了,但估计还有机会看到。
总的来说,都是过眼云烟,那云那烟今后不一定再能看到了。看到的都是幸运,没看到也不必过于懊丧。
日本的颜真卿大展,顶级国宝太多,没有看到是遗憾的。但不是书法名家,不是文物发烧友,专门飞去看也没有很大必要,比傻啊?中国的顶级国宝多了,你看过几件?非要赶去看祭侄稿?说好的要争气呢?你不懂书法,不爱文物,没去过北京故宫博物院,却人云亦云,非要兴兴念念赶去为日本增加财政收入,有必要吗?
我同时也是是来找茬的,我不懂画,不评。董其昌的书法,其实并不太好,古代文人都会写字,董其昌身为高官、大财主、读书人,字自然是好的,做个大家无可否认,但要称为中国书法史上的高峰就过誉了。他的很多幅字,写得飘忽轻浮,偏锋太多,用的纸都是蜡笺、熟纸、绢素之类,就是因为笔力不足,只能以此来弥补,墨根本没有吃下去,都浮在上面,哪里有入木三分的味道,线条很多都是空壳,我看也惨不忍睹,为他捏汗。他与王铎、张瑞图、徐渭是不能比的。所以后来吴昌硕果要用石鼓文,康有为要用北碑来纠正这种轻浮的书风。
董其昌的书风作为一路,在书法史上存在是无法绕过的,但在当代,不宜过分吹捧推荐。
大展中,有展品介绍牌写着“台北故宫藏”,这是常识性错误。我找到服务台,向负责人指出,他仔细听了我的批评,认了。作为上博,其实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台北没有故宫,只有台北故宫博物院,这后三个字绝对不能省略!
图片后上,敬请期待和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