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笔不算文

“都狗年了啊？”

过年的时候才有空能和他们相处一些日子。相比记忆中的他们，他们仿佛更苍老了些。外公手里多了根拐杖，走路也显得格外吃力。外婆也显得憔悴许多，才悄然发现我已高她不止一点。

1. 

突然看见外婆房间书桌上的相框。上边是外公和外婆的合照，他们身后是一代天骄的毛泽东。

“毛ce东 毛ze东”外婆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诉说着这个名字和她的故事。

那个险些让她丧命的毛泽东。

2

年年都看春晚，今年却又不同了一些。家人都忙这忙那。有的守着新房，有的睡过了头，醒来已是新年。最后落得我一个人守着电视机，无神的瞳孔凝视这那没有董卿的舞台。看着鲜肉们个个如愿登上舞台。辞旧迎新，年味越来越浓了。

3

一看到他，干涩已久的眼眶也经不起考验。

“我感觉这一辈子没有虚度过”

黄旭华先生。

碎笔不算文

4

外公痛风有些年头了，不敢吃肉也不敢吃酒。但见了又嘴馋，好几次偷吃被我抓个正着。刚拿起来的肉又不舍得放下，放到嘴里还得多嚼一下。年过七旬，倒却像个孩子。

每次喝酒都要被子女呵斥几声，今年家里摆分岁酒，到底还是斗不过子女，砸了筷子，不喝也罢。

“Hajiunanggasuona axuyijiawotiya”(喝酒的时候爽啊，晚上又叫我的天呀。)

“Nileiwuyinenzeileisiohena”(你们都要我早点死了好！)

5

我嫌楼上光线不好，便到外公房间写作业。

刚写完一面物理，点了点试卷，发现自己还剩下两张生物试卷，两张化学试卷，和一辈子写不完的其他作业。

客厅里正聚众赌博。

“Dei naba ！！”(给我tm!!)

外公走了进来，发现我抢走了他的位置，又怕影响我学习，不敢看电视。

“ai naogaiyina vajucuosi dizinaogaiyina nicina”(哎没事呐，外面吵死，电视没事的呐，你看呐。)

“Youziguonuo cuosi!”(就是说喏，吵死了！)

然后外公便坐在床边看起了电视。

外婆不在，他估计是又要觅食了，找到了不知哪里来的薯片，用粗糙了一辈子的手笨拙的撕开现代商业化的包装纸，标志性的给我递一片，生怕我跟奶奶告状。

“Niciba,fuqiai”(上火了不吃)

他好像感觉我嫌弃他贿赂不够，于是多拿了一些给我…

“niciba niqiaina”（上火了，你吃呐）🤦‍♂️

他便转身回去，坐在床边边吃薯片边享受电视。

我瞧见了他那被岁月压弯了的背，又弯了一些。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决定继续撸作业。

不过多久，外公把薯片丢在一边。起身扶着拐杖离开了房间。

外面传来了阵阵喊叫声

“Yang !yang !yang!”(赢!赢!赢!)

我低下了头。看着没完成的物理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