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的野味——蚂蚱
没错,今天要写的这个蚂蚱就是你在郊区的草丛里看到,蹦来蹦去的那种蚂蚱。
但是我们小时候所说的蚂蚱,种类又要更广泛一些,除了上面说的那种,还有蛐蛐、螳螂、绿色的尖头蚂蚱(我们那叫作沙么牛)、小一点的绿色蚂蚱(我们那叫作嘎达剪子)、青头郎等等,我们全部统一称为蚂蚱。
秋天地里的玉米熟了,掰完之后,用(音掘)头将玉米秸从地里刨出来,然后整齐摆放成一排排(详细内容可以翻看《我们的作业》那篇)晾晒,地里的蚂蚱们忽然失去了密集的保护屏障,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玉米地里乱蹦乱跳,横冲直撞,它们纷纷钻到玉米秸底下躲了起来。
我们并不着急捉它们,而是耐心地等到第二天清早。秋天清晨露水重,即便躲在玉米叶子底下,蚂蚱们的翅膀也不可避免地被水打湿,这让它们飞行变得很困难,这个时候,你只管掀开玉米秆弯腰去捡就好了。但是太阳一出来,情况就会变得不同。它们展开翅膀,露水很快就会被蒸发,你想捉住它们就需要耗费点力气。
经常我和我弟拿着半截子玉米秸,撵着蚂蚱满地跑。一般土蚂蚱比较好捉,它们飞行距离短,基本上是靠蹦跳,但是青头郎不同,这种蚂蚱很清瘦,腿很长,个头比一般蚂蚱要大,翅膀大多是青绿色的,偶尔也有褐色的,它们飞起来翅膀会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飞行距离能有五六米,而且它们的警惕性也比土蚂蚱高的多,经常是你呼哧带喘地跑到跟前了,它又飞走了。
《第九个寡妇》里有一集剧情是闹蝗灾,村民没吃的了,叶璇演的女主就带着大家把蝗虫放锅里炒熟当食物。后来采访的时候,叶璇说蚂蚱味道非常难闻,但是还要做出很美味的样子。
没有吃习惯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想起我小时候第一次知道蚂蚱可以吃,是我常年在外的二叔,忽然捎信给家里,于是我奶奶便带了我和我弟去地里捉。那时候我们捉的只是蛐蛐,黑黑的胖乎乎的蛐蛐,飞不起来又蹦不高,十分容易捉。 我隔着罐头瓶看着这些黑乎乎的东西,心里直打鼓:这玩意能好吃?我二叔可真是个神奇boy!
哪知道后来一吃,就欲罢不能了。蚂蚱的做法其实比较简单,将捉到的蚂蚱放在瓶子里待一夜,等它们将体内的食物排泄干净就可以放入大盆清洗,清洗到水质清澈就可以上锅进行干炒,这一步是为了将蚂蚱体内的水分烘干,等到翻拌时发出“沙沙”的响声,就可以进入下一步了。锅里多放一些油,然后将干燥好的蚂蚱放进锅里小火炒,盐要提前加,不然炒干之后味道就进不去了,这时候要一直翻炒,因为很容易糊锅,等到发出“唰啦唰啦”的声响,基本就好了。炒好的蚂蚱非常酥脆,一点也没有土腥味,非常香。
现在农村种地为了节省人力,除草用灭草剂,和一些杂草一起消失的不仅有美味的野菜,还有活蹦乱跳的蚂蚱。不过虽然地里面看不到了,但是一些人开始在棚子里养殖,这种养殖的蚂蚱只有一个品种,就是褐色的土蚂蚱,而且个头基本大小一致,十一之后就开始陆续上市,价格卖的比鱼贵出几倍。
现在承载了我们儿时快乐记忆的小蚂蚱,不仅走上了年夜饭桌,还和鲜甲一样成了婚宴上的一道大菜。
正是,曾经嫌弃不已,现在已是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