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的大快意与大叹息

昨天写了篇《好姑娘如琴，只为出色的乐手奏出美妙的乐音》，是讲《诗经》的第一篇《关雎》的，全诗如下：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诗经》

并为这首诗制作了五条灯谜，如下：

8281 为写道德经 叹息烹以待（诗经句）

8282 千室百乘 子有何有（诗经句）

8283 欲渡黄河冰塞川 将登太行雪满山（诗经句）

8284 裁弯取直（诗经句）

8285 下属皆贬往边远（诗经句）

只拣软的柿子捏，其实只用了其中容易制谜的二句，即“求之不得”和“左右流之”。

知道其中两则的解释难度较大，事后，从谜友的解释中，也应证了这个猜测。

以“左右流之”为底的一则谜语，谜友都解释得很不错。如下——

8285    下属皆贬往边远（诗经句）    左右流之   

猜中者有雨晴等人，雨晴解释为：“下属”扣“左右”。“皆贬往边远”，都被流放，扣“流之”。解释简明扼要。不多一赘语。

而另一则也猜“左右流之”的灯谜是：

8284    裁弯取直（诗经句）    左右流之 

猜中者有“byz”等，她解释说：先裁成弯的，弯的不行，又取成直的，左弄右弄都不成，最后使之流产了，扣“左右流之”。——这个解释很有趣。

其实“裁弯取直”是我们水利工程常用的术语，是指在过度弯曲河段上的狭颈处，开挖引河，直达下段，加速河道由弯趋直的工程措施。笼统地说， 裁弯取直是控制河流原来走向的一种措施。“控制”换言之就是“左右”，比如说“左右局势”的“左右”就是“控制”之意。

8283    欲渡黄河冰塞川 将登太行雪满山（诗经句）    求之不得   

byz猜中解释道：这是一则双扣会意谜。欲扣“求”，要渡过黄河有冰不行，求之不得，此一扣。要登太行山，满山都是雪也不行，求之不得，此二扣。

如果再把里面的“之”再解释清楚就更好了。这里的“之”，我们别解为“到达、往”。“欲渡黄河冰塞川”，“求”的是渡过黄河，但是冰川阻塞，这是到达不了，就扣“之不得”。“将登太行雪满山”，“求”的是登上太行山，但是大雪阻隔，这也是“之不得”。

8282    千室百乘 子有何有（诗经句）    求之不得 

本谜由张喜奎猜出。他说：这是一则用典谜，引用《论语》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

其实本谜中含有一个人名“子有”，就是冉求，“求”是他的名字。孔子称赞子有（名求）是“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

现在谜面的意思可以理解为：“千室之邑、百乘之家”这样的地方有了，但是去哪里可以找到“子有”（即“求”）这个人来治理（即“（为）宰”）呢？也就是“求”这个人“不（能）得（到）”。

这条谜用典较深，没想到还是给张喜奎老师翻出来了。

8281    为写道德经 叹息烹以待（诗经句）    求之不得       

这则谜也是用典，讲的是王羲之的故事。

王羲之性爱鹅。会稽有孤居姥，养一鹅善鸣，求市未能得，遂携亲友命驾就观。姥闻羲之将至，烹以待之，羲之叹息弥日 。又山阴有一道士好养鹅。羲之往观焉，意甚悦，固求市之。道士云：“为写《道德经》当举群相赠耳。”羲之欣然写毕，笼鹅而归，甚以为乐，其任率如此。

谜面化用了上面关于王羲之的两则故事。

“为写道德经”，说的是王羲之与道士的故事。为了赏鹅，王羲之写了《道德经》去换。这里扣出“求之”，这个“之”要理解为“鹅”，因为鹅自从王羲之之后，“之”就被作为“鹅”字的象形了。这故事是求兹得兹了，是目的达到。下面的一则故事颇为遗憾。

“叹息烹以待”，说的是王羲之与孤居姥的故事。为了赏鹅，王羲之到老婆婆家去，她却杀了鹅来招待他，王羲之只有深深的叹息了。这里扣出“不得”，是说王羲之赏鹅不得，因为鹅被杀了，这是煞风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