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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烟火—第四天 (第三章 共二十八章)

2019-10-20  本文已影响0人  袖手围观有来有去

        第三章  第四天

    第四天,二老板笑眯眯又来了。

    “我知道,”我说,“再带她一天。”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才是蛔虫。”

    “嘿嘿,你知道吗?”二当家的小声说道,“你帮了我大忙了,刘老大觉得这几天她表现不错,可以留下了。”我越来越觉得二当家的好笑起来了。

    这个二老板也是,贵为二当家的什么都唯大老板马首是瞻。不过可以理解,其中有个缘故,据说公司老总不能带亲戚进公司,这个是他们成立公司时立下的规矩,而女孩是小姨子,已经例外了。

    当时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她是小姨子,而且,不准小姨子讲自己来历。可是这个傻瓜跟王姐讲了,而且还跟我讲了。

    这天她进步很明显,拜访的几个客户都是前一日联系好了的。她来主导谈,而我只是助手。她跟客户说,“这是我们部门的经理(只是小组长)。”然后就是她一个人说,我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离开客户后,我说她有话痨,她说你不是这样说的吗?

  我说你应该听听客户怎么说,她说她听不进去。我说听不进去也要听,她说她要是听客户说话就浑身不自在,紧张。

    “紧张?”我说,“你不是看起来很自然自信的吗?还笑得那么开心,你把客户都逗笑了。”

  “我只有不停的说,我才自然,”她说,“我怯场,停下来手心就出汗,天呐,我不适合做这个工作。”

    “不,我觉得你有天赋,”我说,“你比我刚开始的时候好太多啦 ,也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她听了非常开心。

    我想起刚接触业务的时候,不只是手心是汗,额头还是汗,身体僵硬,眼睛不知到往哪放;找不到话说,要么自说自话,要么结结巴巴。总之,一塌糊涂。经过很长时间锻炼才逐渐习惯了业务,可是业绩不好。我又死乞白赖地跟苏地主跑了好几圈,业绩才慢慢好起来。我想到这些,告诉她,  “下一个客户,要不你自己试试,我楼下等你。”

    “不行,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不紧张。”

    “我们是反的呀,要是谁在我身边我才紧张。”我说。

    这个是真实的。我不想同事知道我临场尴尬,尽管我在公司的业绩看起来不错了。

    我了解做业务的心态,有的新业务员面对客户时特别放松。他们有极强的表达愿望,人们总是希望自己的意思和思想能与听者产生共鸣,得到默许、赞扬。他们特别享受且极力要求获得赞扬,因此就显得十分主动和积极,甚至具有侵略性,而听者或是客户毫无反击能力,也因此被动或是主动地屈服于连珠炮似的狂轰滥炸——他们想早一点结束可怕的谈判,最好的办法就是签合同。我在后来的一家公司里,分公司总经理陪我见过一个客户;总经理全程向客户发起了攻击,我甚至没有听到客户说一两句完整的话,结果客户完全同意,并在当时签订了合同。总经理在我面前非常得意,给我讲述和分析如何说服客户。但我仍然认为,我的这位总经理不是一个正经的业务高手。如果遇到超级大单,他一定会被客户的理性击溃。而那位客户之所以签单,之前我就做了大量的铺垫工作,也就是说,客户已经认定了我们的产品和合作方式是适合他们的。

    有一种情形是,业务员不喜欢陪同。因为陪同使他不自在,我属于这种——我不喜欢有人对我指手划脚,哪怕一个眼神也不行。

    我认为小姨子属于前者,她希望在面临陌生人时有陪同,因为陪同使她有安全感;其二,她可以从陪同人的神情迅速判断出她的言行是否恰当,并迅速作出调整;其三,她表现好了会有更加出色的发挥,尤其是陪同人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这样更能激励她做好事情。有时候,业务就是一种激情。哪怕陪同人全程一言不发,袖手旁观。

    我们又一同见了最后一个客户。

    回来的公交车上,她又一个劲地说话。谈论这几天工作的事情,每一个客户的不同与各种情形,参杂了很多稀奇古怪异想天开的东西。我觉得她太幼稚了,“叨叨叨,烦死了”,我想——我觉得跟大姐暗示有关,大姐说她话多,我也认定她话多。她好比堂吉柯德的跟班桑丘,一直喋喋不休,而且尽讲一些特别天真的事情。

    “幼稚,”我想,“我的品级都被降低了。”

  我不知道读者朋友有没有过跟我一样的体验,有的人在你面前喋喋不休,而且讲的是一些天真的事情。你会觉得特别尴尬,这种尴尬来源于路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比如,我曾经在公交车上,我后面的两个乘客讲一些不着边际国际问题或是狭隘的民族主义盲目自大的话题,我会非常反感。

    我客气地说,“可不可以安静一下呢?黛安娜同学,”我努力地微笑着,也怕公交车上的其它乘客反感。

    她笑了一下,我估计是我说她是“黛安娜”,  “可以,”她深吸一口气,说道。

    随后就安静了。

    坐一个小时公交车,她都不说话,其间还转乘了一次车。这个有点意思,她可是从早到晚嘴巴都是没有闲过的,尤其是今天。有时候我会侧脸看她,“越看越像黛安娜,”我想。

  她不说话的时候,眼脸角瞬间浮起一丝忧伤来,一双漂亮的眼睛暗淡下来…她把车窗拉开,秋天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拂散开,发梢触碰在我的脸上,心头有一点难为情,有些痒,也有些温暖。我好像有些享受这样的难为情、痒和温暖。

    她的头发柔和而光泽,“我还是喜欢晓兰妹妹的头发,”我心想,我爱她的那几丝银色。心里又难受起来了,“不能想她,不能想她,一切都过去啦。”我想道,“今天我们还是开心的。”

    她一直张望着车窗外的车来车往和一排排梧桐、榕树,或者她什么也没有看。梧桐叶随着汽车带起来的风轻舞飞扬,一片叶子飘进车里来,正好落在我的怀里。我拿着叶子,捏在手里——我就像这片枯槁的梧桐叶,被晓兰妹妹抛弃了……我甚至怀疑我一直在做梦,一个噩梦。等醒了,晓兰妹妹就回来了。

    秋天总是令人伤感的季节。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痛神经迅速窜进后脑,窜到眉心,“这是真的…真的…”我想,“不过是单想思而已。

  “不对,她对我笑,她笑起来多么干净,她跟我说暖心的话,她也向我倾诉过自己的苦恼,那一刻我们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我看到了光。我们合作过两次,我们那时走的那么近,甚至肩碰着肩,碰着她娇小的肩膀,像触电一样的陶醉。她说,‘我已经两年年没看过爸爸妈妈,去年也没回来。我每年都在外婆家过年,四年没看过姐姐了…’我温情地看着她的眼睛,她还说,‘我好像习惯了……你这人真好……’我难受,我恨不得为她分担一切忧伤,恨不得为她做一切。就为她有一个幸福的未来,有稳定的生活,我听了鼻子酸酸的,她流了泪,就在我面前。她应该看到了我那颗炙热的无私无畏的心,至少看到我爱慕疼惜她的眼神。如果我不是组长经常都要留下来汇报工作的话,我有足够的时间接近她;如果我再主动一点,再近一点,早一点把那封信给她,甚至亲手给她——会是怎样?如果我趁梁华还没接近她的时候……那么……啊,我又难受起来了,我的筋肉在下坠……我又想起了那个可恶的家伙,他乘虚而入,他太卑鄙了,他怎么配得上她?”

    我想起了逃跑鳝鱼的烈度——当时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我的心绞痛起来,接着又是一阵空虚,身体无比的酸软,我抓紧梧桐叶,捏成拳头紧按在胸口上。我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我怕我的呼吸惊扰了黛安娜。

  我感觉黛安娜的神情仍然没有变化,我仿佛就在前段时间见过那种忧伤。“怎么了?”我想,“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快乐,各自有各自的难以释怀的忧伤?他们为什么总和我有一样的遗憾?难道人生就只能是这样?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执着的重复着一天又一天的生活和工作?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不快乐,明明不开心,明明有遗憾……还是要艰难地,把眼泪吞进肚子里,把痛苦压抑在胸口里?

    “难道就是为了那短暂的欢愉?那些虚荣的赞美和言不由衷的拥护?那些遥不可及的梦想?梦想,对,我还有梦想。我要让自己父母过上好日子,我不能辜负亲人的期待……”

    想到父母,鼻子更酸,眼睛里泛出泪花来。我多想回到他们身边,哭一场,倾尽一切苦恼、心酸……可是我不能,我已成年,不能再让父母操心担忧了。

    “风啊,再大一点吧,吹散我心中的灰霾,要不你化作倾盆大雨洗刷身上所有的尘埃,就像6月13日那天大雨一样。”我多么渴望有一阵狂风暴雨把自己冲刷干净,一声巨雷把我轰醒。

    我是多么无助啊。

    我想家了。我每次回家都要经过姐姐家,姐姐就会给我讲一些令人难受的话,不是爸爸身体不好就是哥哥个人问题没着落——我认为姐姐总是一个沮丧的人。我心情总是无比沉重,可是到了自己家一切灰霾都烟消云散了。家人都开心极了,他们嘘寒问暖,我无比骄傲。“唉,还是自己家好。”

    我是一个非常恋家的人,刚到乐山读书时,我没有一天不思念亲人的。记得那天早上坐车离开家,刚坐在客车的座椅上,心猛地一沉,脊柱也往下沉;突然有种窒息感,心脏砰砰跳,似乎要跳出来——我一度怀疑自己有心脏病。有一种死亡的恐惧感。要知道,我是第一次离开家乡去那么远的地方。十六岁前,我几乎没有离开过我所在的区县。

    到了学校,一切都陌生,陌生的同学,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老师。我性格也很孤僻,虽然很快有了新朋友,但是我太恋家,太思念亲人,以致我对新朋友没有什么兴趣。宿舍楼顶是个大天台,一旦作业完成后,我就上天台,望着家的方向。这种情形几乎持续了一年。

    那时记忆非常棒,我能回忆起一个月甚至两个月内每一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我有晕车的毛病,每次临近假期的前几天,我都会失眠。我紧张激动,因为终于可以回家了。因为窒息和紧张,我竟然恐惧坐车,我甚至想到要坐车时头就先晕了。奇怪的是,当我坐上了车,深呼吸几次,头就不晕了。

    和家人重逢是我最开心的时光。

    很多年后,我就习惯了,毕竟出来读书的目的就是不再回农村老家了;尽管如此,我觉得未来还是要回自己的家乡去,我们这一代人根在那里。当晓兰妹妹跟我说起她两年没见过父母,四年没见过姐姐时,我是真心疼,真难受。我觉得这一切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的,我想家,因此,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起来。

    我突然不怎么想那件糟心事了,对自己说道:“咱们都不容易,都是独自出来打拼,没有背景,没有钱没有更高的学历,没有过硬的技术。我们要靠腿,靠嘴,靠双手挣钱,挣干干净净的钱吃干干净净的饭养活自己。我们哪有时间谈恋爱?哪有精力花前月下?我们又能为对方提供什么?我们拿什么享受生活?拿什么去爱?一封情书?一滴眼泪?一厢情愿?醒醒吧,就像老板说,“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我们要相亲相爱,抱团取暖……”

  有时候,左右人的精神和心情就在一念之间。会被他人说服,被现实说服,甚至被自己说服。不断的说服自己可以防止自己的反复无常,说真的,当时的情形跟那几天的状态大不相同了,在逐渐的淡去。

  我扔掉那片捏碎的叶子。

  “我有什么权利和资格不要人家说话?”心中开始愧疚起来,“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还想她‘幼稚’、‘降低了品级’,我有什么了不起?”

    “诶——可以说话了,”我用手肘碰了她一下,“黛安娜。”

    她笑了起来,向我做了一个鬼脸儿,得意的摇摇头,仍然不说话。

    “你笑起来更像啦,”我说。

    她把头埋在两只手心里,身子颤抖着,我知道她在笑。

    “好啦,到站了,”我说,“我是逗你玩的。”

    我们一起下了车,她还是不说话。

    还是走河边,一个卖油糕的路边摊吸引了她。她左手挽着我的手臂,右手指着油糕,然后指指自己的嘴巴。

  “你说‘我要吃油糕’,我就买,”我说。

  她放开手,头也不回走了,我买了两块追上了她,拿一块给她。她吃了一口,马上又吐掉了;我吃一口,也吐掉了——油糕又绵又冷。

    为了让她能说话,我变成了话痨。

    “趁到公司还要走一会儿,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她点头,我说,“你知道吗,狗是生命力非常强的动物…”我看她开始认真听起来,并鼓励我讲下去,我就继续讲,“不吃狗粮只给它水喝,它活个十天半月都不成问题。有一个阿拉伯兄弟,他带着爱狗穿越撒哈拉沙漠,一路都给爱狗喝水吃东西,到了第三天,他的爱狗却离奇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黛安娜用手比划,装成凶猛狮子的模样。我说,“不是,他们没有碰狮子。”接着她又比划,我说,“阿拉伯人对地形气候非常熟悉,能成功躲过沙尘暴。”她又比划了几个都被我一一否决了,她摊开手,并指指我的嘴,示意我说答案。我说,“你要说‘到底为什么?’我就说。”其实也是骗她能说话。她看也不看我就走,我跟上说,“好吧,我告诉你,”她停下来,看着我,我说,“——狗狗找不到树子,活活被尿给憋死咯。”

    她捂嘴笑了,我也笑了。

  “憋死的,”我说,“人不说话也会被憋死的。”

    黛安娜猛地转身,满脸通红,气的两眼冒烟,一把抓住我手臂狠劲揪着手臂的肉,还来了一个九十一度的小旋转。

  “哎哟——”我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你这么狠,你嫁的出去吗?”

 

  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给她讲那个笑话,可能当时我确实没有什么能诱导她的办法吧;“嫁不出去”也是我随口而说。“人家跟我有那么熟吗?”我想。

    是的,她还是没有说话。或许她已经习惯了不说话。

    我也不说了,两人就并行走着,我也不敢看她——我认为她应该是气鼓鼓的。

    一直走到公司楼下。那个斯斯文文秀秀气气干干净净健健康康的男孩还是在老地方等她,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我看了她一眼,脸上有愁容。

    我想可能是她的亲戚或是男朋友,表情挺像的。

    撇下她,带一脸尴尬,我上了楼。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长长的、非常离奇的梦。

    这个梦之所以离奇,在于它完全是既熟悉又陌生,既不是过去也不是当时。那是一个穿越的梦,完完全全是未来的场景。

 

  令人难以置信的穿越——

  梦:

  有时我们也开玩笑,大家相处非常快乐。我做完业务特别想回公司,回公司就像回家一样——公司有个女孩在等我。

    在梦的印象中,我帮她做过一些事,甚至翻越窗户帮她取钥匙开门。她说,你帮我取钥匙后的那天晚上我梦到你了,并说,“你好像我的前男友(梦境中她是没有男朋友的)。”我们常常说一些暧昧但不伤大雅的话,我们互相为对方倒开水,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并不是互相讨好,而是互为折腾。她说,“我要忽冷忽热的。”有时候她说,“修哥,你什么时候离婚嘛?(我结婚了吗?)”我说,“明天,”或者我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没有?”她说,“你都没有离婚。”

    我们都好可笑。

    总之,我觉得她在公司,使我感到轻松愉快。

    但是我从来也不敢跟她发展感情。

    后来,她因为感情的原因离开了公司,我知道她一度非常痛苦,我也非常担心她。她离开公司后,我们还能联络,还能有机会碰个面。

    在她离开公司的那一个多月里,我失魂落魄,做什么也没有心情;我生了病,经常头晕,甚至精神恍惚(那期间我的身体确实糟糕透顶)。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一个远在常熟的朋友,她严厉地批评了我,但是又没有说个所以然来。

    但是我一直没有忘记她,我似乎真的动了感情。

    ——这一切竟然在梦中加工而成的!

这个梦还在继续——

    傍晚,在我家的院子里,我靠着椅子睡觉,面前是一张大圆桌。我感觉十分累,呼吸也特别急促,甚至在睡梦中都能听到自己紧迫的呼吸。

    一位女孩走到我跟前——她来了。女孩跟我说话,似乎也没有跟我说话,她非常安静轻盈,“笑靥如花”。梦中,她不是一个陌生的女孩,是我非常喜欢的女孩。我在想,她刚来公司时,看起来是普通的,不久后,她越来越知性漂亮了,完全是脱胎换骨判若两人。她眼睛不大,却十分妩媚,要说我对初月般的眼睛是着迷的。关键是她性格非常温和,她是文员;虽然我经常跟她说话,但彼此之间没有一个过分的眼神。我能确定的是我非常喜欢她,但是不能确定她喜欢我,关键是我当时好像成了家,因为她说了“离婚”的事情。

    她来到我身边,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心砰砰的跳。我觉得这一切都很自然,自然而然。我呼吸越来越急促,渐渐地,我们拥吻,她的吻非常甜(人生中的初吻居然是跟梦中女孩实现的!)。我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太累了;但是又不愿停止,最后她却停了下来,吻开始冷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她离开了,是因为我的疲乏无力的热情。我想等我睡醒后再去找她,我要告诉她,我是多么的喜欢她,告诉她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为她生了病。是的,我要释放这种天性。

    她离开后,我无法入睡了。我拖着疲乏的身躯,我去找她,我到老房子的客厅找她。客厅里满是棉被,我先找到孩子睡觉的地方,我将孩子抱起来,我感觉棉被附近有炭火还有取暖器,我担心客厅燃起来——在客厅另一角,里面还有一个人在睡——她动了几次,我知道是那个女孩,因为工作的关系,她经常在我家附近。

    我将孩子抱到我母亲的房间里,为孩子脱掉了几层毛衣,孩子半睡半醒。我想告诉孩子,“外边还有一个阿姨,一会我把她带来和你一起睡。”

  可是当正准备去客厅把熟睡的女孩抱来,让她和孩子一起睡的时候,我听到了吱吱的开门声音——是父母在走动的声音;尽管他们没有说话,我认为这样的声音不会影响我的初心;我还是要继续,可是,接着又是抽水马桶声音(室友起夜),这个声音把我惊醒,半梦半醒间,我还想做梦,瞬间感觉这不过就是一个梦而已。

    我醒了,不可思议。

    母亲曾经说过,若要记住梦,醒来千万不要翻身;记住梦后,你才能翻身。是的,当时我就是这样子,牢牢地记住了这个梦,直至使她成为了永恒,至少是我心中的永恒部分。

    后来,我翻遍了《梦的解析》与《精神分析引论》也没有找到我要的准确答案,因为梦的形成是过去的潜意识,

    可能是这样的一些碎片答案——

    比如:到处是被子,可能与家里总是乱糟糟有关;火炉与炭火可能与微波炉或烤箱没有断电有关;在老家的房子,可能与女性有关;室友起夜,可能室友那间屋子老年人曾经睡过;夜空,椅子,可能小时候常常在院子纳凉睡觉有关;至于为女孩取钥匙,可能与帮女孩解决问题有关;女孩形象的变化,可能跟时代价值体系变化有关;我喜欢这个女孩,可能跟我一直以来的择偶标准之一有关,有些固化的,有些不是;问题是那时我怎么能有孩子呢?可能是我理想中的孩子是女孩吧;大圆桌呢?也许是人们总是希望团团圆圆不愿分离吧(也是我小说的中心思想之一)椅子呢?那是祖母留下的遗产,我想这是一种继承关系吧,家的构成部分;为什么要“忽冷忽热的水”呢?我想是睡觉的时候我将被子给掀翻了吧;为什么要说离婚的事情?除了玩笑还因为我当时根本就没有结婚,对婚姻的憧憬是与生俱来的吧;她为什么要说“你好像我的前男友”,而我一点不吃醋呢?也许是我希望做她的男朋友吧?那么她为什么说“昨晚我梦见你了”呢?也许是我为她做了事情,希望她能回报吧,毕竟人都是相互的……

    可是弗洛伊德早已沉睡了八十年。

   

    现实中,或许那位女孩从未出现过,她几乎没有过原型,也没有任何对照性,尽管我在梦中多次与她从不逾矩的相会。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梦境。

  她只是一个梦而已。

  可以确定的是,梦中女孩谁也不是。跟这本小说中的众多女孩有没有联系?是不是她们的影子或重叠?

  那么,这个梦跟后来的小说故事又有什么联系呢?

  还有一种解释:我是爱幻想的神经质。

  (第三章完)

  初稿:2019-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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