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现在还差12小时的杜克,带我们向前走了很远(1)

2017-09-26  本文已影响35人  南屿

今年暑假,有幸得到机会,去美帝浪了一个多月,在杜克大学学习全球人文与社会比较研究。也由此开启了通向世界的旅程。一直想边走边写,但有些稿子还没开始写,就在美国的时候自己走丢了……嗯,我也没什么办法 ……(摊手)


北岛在《波兰来客》里说:“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很久以前,读到这一段,曾对自己说但愿自己的生命如同前一半波澜壮阔,剩下的另一半就随风飘逝好了。

刚刚挣脱十几岁无知和浅薄轮廓,站在青春青黄不接的十字路口,突然间决心成为世界的一部分。这一年,大概用尽了所有固执和任性。即使青春看上去脆弱地不堪一击,却依然想要离开坚固的堡垒,卸下防御完美的盔甲,不断探索这个世界的界限和棱角,用心底的一片柔软去触碰人世。

在期末考试周的时候,背书背到昏昏欲睡,偶尔耐不住性子拿出手机玩,却莫名有一种悲伤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却一直刺激着敏感的神经。这个裸露在外面的心脏连接着周围的人,周围的世界,却依然会四处碰壁,在某一刻原路返回。

即使早早做出了决定,在某一刻我仍然会想,这到底是算出走还是逃离呢?却也无心纠缠,也罢,也罢,抛开顾虑,深吸一口气,终于可以转身,开始了通向世界的旅程。

于是一下子跨越了山川河海,顺着时间的河床逆流而上,抵达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不知不觉来美国两周,却也习惯。每天上午Professor Robin Visser(魏若冰)给我们上课,下午我们就在一起看电影,偶尔做presentation,会和小组的伙伴们在休息室或者厨房不可开交地聊到深夜。

第一堂课上,Professor说,当她离开美国时,才真正了解美国。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现在回望过去,远隔万水千山,昼夜和海洋,不知道另一片陆地上的人们如何地生活,如何地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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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一天,在读西西的《浮城》,没想到香港这块光怪陆离之地,也有着自我的迷茫和忧伤,悬而未决的命运,随风飘荡又举棋不定。想象如同低空飞行,贴近地表,却又不着一词,在那一瞬间,突然想起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马可向着可汗描绘着他路途所经过的城市。

"你是为了回到你的过去而旅行吗?"可汗要问他的话也可以换成:"你是为了找回你的未来而旅行吗?"

马可的回答则是:别的地方是一块反面的镜子。旅行者能够看到他自己所拥有的是何等的少,而他所未曾拥有和永远不会拥有的是何等的多。

大概看惯了镜子里面的风情万种,所以好奇镜子的另一面是否是同样的景象,于是携一支玫瑰,穿越荒芜,到达镜子的背面,不知道这里藏着怎样的过往和忧伤。有时候想,故土也如同人性,擅长伪装自己的坚强,把所有伤痕累累藏于心上,压抑情感,咬牙坚持,不倾不诉,却也终会积久成疾。

这些天,身在异国,却终日在故土的地图上游荡,从北京到上海,从香港到台北,从广州到乌鲁木齐。我从未真正地了解过这些地方。每一次到达都是匆忙掠过或者是走马观花。面对北上广这样的庞然大物,想到的多半是丰富的资源和高昂的价格,矛盾成为一种必然,它们宽容而又残酷,可以包容每一个怀有梦想前来的人,却又残忍地将你置于千军万马间撞得头破血流,对你不闻不问,以一种高昂的姿态俯视着你的挣扎。在《北京,北京》里,所有的艺术家都在开头说,我不喜欢北京。然而每当他们离开,他们又会说,我想回北京。

艺术家们之于这样的城市总有一种相爱相杀的宿命。

在如光速发展的城市间,人呆久了,大概会变得迟钝。连味觉也会慢慢地消失,心底掩盖着的千思万绪被包裹在纤弱的心脏里。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想说却又欲言又止。日常生活里,自我与自我的消耗逐渐枯竭,人们变成了城市里需要的一部分。

以至于在城市的《封锁》里,世界赋予了自我的时间,却没有人知道到该做什么。风情万种的上海也美,飘荡在《苏州河》上,大概再也找不到关于爱情的传说,美人鱼变成了人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爱情。

遥远的北京,下了雪也不会变成北平,程蝶衣死在这里,蓝宇死在这里,却阻挡不了夏日的阳光草木蓬勃繁盛地在北京的每一寸土地,攻略城池。每一片叶子纤细的脉络都能感受大地的炙热而滚烫的浪潮。有时候下雨,有时候含泪。

在香港这座浮城里才发现,其实《甜蜜蜜》一点也不甜蜜蜜,混乱的《重庆森林》里,所有的罐头都即将到期。唯有白流苏在这里得到了她的倾城之恋。却也不过尽是讽刺。

唯有阿勒泰还可以寻找到一丝安慰。

故土一瞬间变得那么远,又那么近。那么复杂,又那么真实。

我一直想离开它,却又终于忍不住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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