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进村](1)
枫叶8荻花 原创
瞎子来了,瞎子来了,瞎子带着他的傻子老婆来了……。
因兴奋而涨得满脸通红的二狗子,一边大声叫喊着瞎子来了,瞎子来了……,一边飞快地跑回村里通报,恨不得把全村的人都喊出来迎接瞎子进村。
听到喊声,最兴奋、最先从屋里跑出来的一定是孩子,孩子们跑出屋后,不是先寻问瞎子在哪儿,而是转而加入到喊叫队伍当中,一边跟在二狗子身后跑,一边兴奋的大叫着瞎子来了,瞎子来了……。
妇人们听得喊声,有的低声说句,瞎子有啥好看的,说完便继续忙手上的活儿;也有的跟着出来瞧热闹,出来瞧热闹的妇人,倒不是想看瞎子,她们是想看瞎子的傻子老婆。
听人说,瞎子老婆傻是傻,倒是长得丰腴健硕,她们是想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言中的那样丰膄健硕。
老人们听得喊声,有的微微一愣,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惊呼,接着便又回归到原先的呆滞神态,好似根本没有瞎子这回事,该打瞌睡的还接着打瞌睡,该发呆的还接着发呆……。
在大大小小的一群孩子当中,夹着为数不多的几名妇人,全都齐齐整整地一字排开,站在村口的大路旁,眼望着瞎子和他的傻子老婆款款走近村来,这场面不像是迎接瞎子进村,倒像是在迎接等待多时的老领导视察。
瞎子右手撑一根拇指粗细的长竹杆,竹杆向前一拨一拨地探着路面,身后跟着他的傻子老婆,只见瞎子左手时不时地拽一拽手中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系在傻子老婆的腰间。
待瞎子和傻子终于来到人群跟前。
傻子老婆看到眼前乌压压的一群人,倒害起羞来,扭扭捏捏地紧贴着瞎子的后背不肯露脸。
顿时,人群开始躁动起来,其中一名孩子带头唱起了瞎子童谣来,接着,其他孩子也跟着加入到唱童谣当中:
瞎子,瞎子
傻子,傻子
瞎子瞎,傻子笨
瞎子出门杵根棍
瞎子,瞎子
傻子,傻子
瞎子瞎,傻子笨
傻子跟着瞎子混
瞎子,瞎子
……
就看瞎子上身着一件布满油渍和汤汁的黑色麻布衣,衣服的袖口因长期擤鼻涕、揩嘴巴泛着油亮亮的光;下身着青黑色长裤,裤腿吊起半截高,一看便知,定是捡拾了与瞎子身形不相配的人的裤子穿;脚穿一双沾满泥土和灰尘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解放鞋;裤腰上系着一条由碎花布搓成的绳子当腰带,胯上绑着一个麻布大口袋,从口袋摇摆的浮动,可以看出,这是个正等待收获的空口袋。
身后的傻子老婆,头顶一团乱糟糟如杂草般长短不一的枯发,着一身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上衣,身上的横肉感觉随时都会把衣服绷裂开来;下身穿的长裤及布鞋,也已看不出到底是黑色还是灰色,身形比瞎子几近壮实了两倍。
瞎子的主要营生是给人算命,也称做算命先生或八字先生,不过从没人这么尊称他,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都是称他为瞎子。
据说,瞎子出生时并不瞎,小时候也不瞎,长到二十来岁的某一天,他开始说自己眼睛看不清,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说自己瞎全了,瞎全了以后,就开始跟人学着给人看相算命。
瞎子的真实名姓没人知晓,只知从他第一次来我们村上开始,所有人都喊他为瞎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