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水壶
空气稀薄,仿佛被真空机抽干了一般,我大口地吸着气,却感觉一无所获。桌上摆着一个绿色的水壶,水壶大小和一般的水壶差不了多少,只是壶口与其他相比略显得大那么一些,壶身有明显的磨痕。绿色水壶在红木桌上格格不入,要不是窗外射入的一丝阳光打在水壶上,我想我会由于此刻吸不上气的暴躁将水壶砸个粉身碎骨。
还是喘不过气来,每一次呼吸感觉要使出浑身的力气才能吸取那么一点点氧气,我的表情已经不知道狰狞成什么样了,我好似要随着这稀薄的空气一起荡然无存,当然,我并不想这样,我试着寻找氧气管之类的东西,却无果,肯定无果,这里又不是医院,这是哪里呢,我也不清楚。
“真傻,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氧气管。”这蔑视的声音来自红木桌上的水壶。
我差异地盯着水壶,一言不发。
“省省吧,想要好好呼吸的话你得求我。”水壶的声音像老式收音机一样。
“什么意思。”
“我说你这家伙是脑子不行吧,我说你得求我。”
我大口大口地吸气,这样的病态宛如要被癌症剥夺生命的患者。
“要怎样才能吸气。”
“求我就行。”
“求你这个水壶?”我用力憋出这句话。大脑缺氧的反应导致我十分晕厥。
“你也可以不求呀,那我就看着你死掉,也不是第一次看别人死了。”水壶很冷漠地说。
我不予理会,心想求一个水壶干什么,我又一次地在四周搜刮能帮助呼吸的东西,翻箱倒柜,然而和之前一样,什么也没有,除了这个高傲的绿色水壶。我愈发的昏厥,一点氧气都无法从我的鼻孔输入,我试着张开嘴巴吸,但却丝毫没有改变我缺氧的状态,我感觉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死亡感。
我越来越恐惧,呼吸系统仿佛被撕成碎片,恐惧占据全身,恐惧死亡。
“哈哈哈,怎样,还要坚持吗?”水壶笑得很猖狂。仿佛它是世界的主宰。
“要怎样……求你…….”我断续地挤出这句话。
“啊啊,很简单啊,就说,水壶,我求你,求你救我。”
“水壶,求你,求你救我,求你了。”我没有思考时间,迅速说出求水壶的话,我想这辈子从来没有对一个水壶说”求你了”,而且还是个绿色的水壶,虽然羞辱,但是为了活命,为了生存下来,不得不把尊严放在水壶的脚底下踩着。
“行啦行啦,我骗你的,你求我也没用!哈哈哈,傻瓜。“
水壶如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蒸汽火车喷出令人憎恶的声音,死一般的杂音混在没有氧气的稀薄空气中,死亡的气味,但丁好像在透出的阳光中吟唱神曲。我在死神的催促下愤怒缠绕全身,幽怨促使我的恶念迸发。
我用全身的力气举起绿色的水壶摔向铺满瓷砖的地下,水壶瞬间成了碎片,碎片朝着四周爆裂,划到了我的左眼,直直刺入我的眼球里,我发出痛苦的嘶吼,痛感如熔岩爆发那么强烈,瞬时注满我的躯体以及灵魂。
在痛感以及我的嘶吼迸发时,空气逐渐浓密起来,氧气从绿色的水壶中无止尽地散发,没有停歇地灌注。
我用手捂住左眼,贪婪地吸着水壶散发的氧气,呼吸又一次进入正常。水壶的“尸体”安静睡在地面上,我好像听见水壶说了一句话。
“你得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