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友广场散文

外婆

2021-05-19  本文已影响0人  唐糖酱

(一)

小时候,我不大盼望过年,虽然能穿新衣服,能吃到很多平时吃不到的好吃的,还能放炮仗,但过年就要去外婆家,外婆家里实在太挤了。

妈妈姊妹五个,我记事的时候,老四老五还在上中学,老三也才工作不久。外婆家一共两间半屋子,那半间,是隔出来的灶披间,大一点那间,既是堂屋又是卧室,一大一小两张床就占去不少空间,小的那间,也放了两张床,两张床之间只够过一个人。堂屋正中却端放着一张八仙桌,外婆家的年夜饭至少要开两桌,灶披间那张桌子过年也要搬出来,我们几个小孩子要围到更矮的一张小桌几跟前去吃。

我的印象里,外婆家过年总有二十多个人。外公性格豪爽仗义,朋友多,又烧得一手好菜,家里的年夜饭阵仗大,帮手也多,大姨夫是上海人,翁婿二人珠联璧合,总是赢得满堂彩。外婆家的灶披间突然像个大放异彩的舞台,从早到晚地烹炸煎煮炖,屋子里弥漫着氤氲的水蒸气和香味。

过年时,那两张桌子还用来打麻将,我总是伸长脖子越过大人们的脑袋,才能隐约看到电视,电视的声音还总被洗牌的声浪盖掉,最后,也不知道几点,几个小孩子就挤在那张小床上横七竖八地睡着了。

过年那几天,总是挤着睡,我们一家四口,挤这张小床,还得加上长凳才不会掉下来。姨妈家的两个哥哥,比我大几岁,他们一家四口去挤稍大一点的那张床。其他的人怎么睡下的,我一直都没搞清楚。或者,大人知道睡不下,就打牌喝茶摆龙门阵,困了换着睡。小时候,我从没看完过春晚,总是迷迷糊糊睡着后,被父母轻手轻脚地脱去衣服盖上被子,继续睡。

天一亮,拜年的人络绎不断地登门,互相祝福的声音响亮,还有朗朗的笑声,外婆家更加热闹。年年如此。

我四岁多的时候没人带,在外婆家待过一阵。外婆是幼儿园老师,我混进去吃了几天大锅饭,那是我吃过最香的饭菜,飘散着最初的集体主义味道。可是我很快就吃不上了,因为不是正式入园的孩子,只能吃外婆从家里给我带去的饭菜,我不开心,我的碗也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我想家,回不去,闷闷不乐。四姨五姨总是打架,三姨偶尔周末回来也会陷入混战,外婆烦得呵斥,被外公撞见,火上来了挨个儿揍一遍才能消停。

外婆似乎总在忙碌,拉着我去井边洗衣服,或者在灶台上做着各种吃的,或者去幼儿园上班,跟在她身边给别的小朋友打饭,还要给打成一团的孩子评理分出胜负。

夏天最热的时候,河水涨满了河床。奶奶家捎了信来,那里的学前班接收我这么大的孩子,于是我背上书包,开始正式上学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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