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通知书的那天

正直午间，太阳烧得大地在冒烟，坐在风扇下的人们额头都冒着细汗珠，加持手中的蒲扇也未能减缓全身的燥热。

老人望了望明晃晃的太阳，摇着蒲扇，嘶哑又低沉的自言自语道:“今年的庄稼没好收成了。”

今天是老人的孙子顺儿取通知书的日子，顺儿起了个大早，早饭没吃就兴冲冲的去了学校，他让爷爷给他留饭，取回通知书再吃。

说完，老人手撑着膝盖，再扶着一旁的灶台，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堂屋外，远眺着。一邻村的孩子刚好从屋前路过，老人叫住这孩子询问是否看见顺儿了？

孩子擦着汗水，眯缝着眼摇了摇头。

老人挑了根木棍作拐杖，戴上草帽，一摇一晃的走进烈日下，走向村口，村口前有一条河流，因久未下雨，河床矮了许多。

河中间一群孩子在嬉闹着，好不热闹。老人虽老了，但他的眼睛还尖着呢，隔老远就看到了一个大脑袋，黑溜瘦小个儿的顺儿，心就紧张起来了。

顺儿平时很乖巧，水性还不错，但老人深知温柔如水，凶猛也如水。他捏着木棍的手有些潮湿，腿有些颤抖，缓慢的朝顺儿的方向靠过去。

顺儿一头栽水里，几秒钟后又冲了出来，待他把眼帘上的水撸掉，刚好瞅到老人的身影，他心里一惊有些紧张，但见老人微笑的招着手，他就放松了起来。

他双脚扑腾着水花，踩过湿滑的鹅卵石，灼烧的石头，飞扑奔爷爷。

老人脸上的汗水如小溪流般往下流，在下巴处的草帽绳上汇成了水珠，一颗一颗的滴在灼热的鹅卵石上，瞬间蒸发。

“顺儿，你的衣服呢？穿好了咋们回家吧，锅里的饭还等着你呢。”

顺儿点了点头，想到衣服他猛一拍头，叫道:“衣服在河对面呢，我去取回来。”

还没等老人开口，顺儿就溜进了河里，他只好招呼着顺儿小心一点。看着顺儿欢快的背影，老人微笑的扶了扶草帽，想找个凉快的地方等顺儿。

可老人刚想转身时，就看到顺儿扑倒在水中，扑倒的地方水流有些急，且石头上青苔较多，顺儿本想站起来，结果又扑通下去，他被激流往深水处卷。老人慌张的扔掉木棍，跑进河里捞顺儿。

不远处的玩伴们都慌了神，有的傻傻看着，有的尖叫着“有人落水啦!”，有的逃回了家。

可还是晚了一步，顺儿已掉到了深水区，更不妙的是顺儿所处的地方刚好有个漩涡，顺儿感觉被包裹挟持着，天旋地转。

老人不顾一切的来到顺儿所处的地方，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在他意识还未糊掉前，用了他所有力气把顺儿推出来。

这时提问叫声的大人们赶来了，一起把顺儿拖上了岸。

老人为脱离危险感到一丝放松时，他的脚被水草缠住住，一个踉跄再次被卷入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