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讀對廬（6）‖ 夜雪滄洲壯若濤——詠水滸人物十五首

“中国生活伟大的社会文献。” 见《对庐诗词集》广东人民出版社1997年9月第1版

古典名著《水浒传》是一部史诗般的伟大小说，对庐先生热爱及熟悉这部小说，熟知当中的人物。他还对当中许多人物充满感情。这组联章七绝，将这感情化为赋咏，每首述咏一个人物故事。

且看：一位思维深远足智多谋的学究，是壮士的领头者，他们几个人大声一呼就在芳草丛生的水泊小洲揭竿而起了。那些权贵富豪有哪一个不是搜刮民脂民膏的强盗呢，因此，他鼓动那些在苍凉中独自闯荡的好汉们凑数入伙了。组诗的第二首分明说的是梁山泊军师、起义军坐第三把交椅的智多星吴用。“眼中富贵谁非盗”，诗评家刘斯翰说，这一句“犹如当头棒喝，揭破人间多少真相！”吴用忠心追随宋江，受招安后，因见宋江被害，与花荣一同自缢于楚州南门外宋江墓前，葬于宋江墓侧。

第六首咏雪夜上梁山的林冲，“夜雪沧洲壮若涛”，诗人描绘了一幅有着何等悲壮之美的图景！仅此一句，林冲命途之悲和浩气之壮，已是表现无遗。豹子头林冲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遭太尉高俅及其养子高衙内多次陷害，在发配沧州看守草料场时又遭放火暗算，他忍无可忍而手刃仇敌，最后无路可去冒着风雪连夜投奔梁山泊。接着，诗人没有写他攻打祝家庄、大战呼延灼连环马、曾头市拼死救晁盖等战功，而是写他上山后遭寨主王伦嫉妒，当晁盖等人上山入伙时在吴用智激下火并王伦的一幕。在诗人看来，逼上梁山和火并王伦，是最能表现林冲忍辱求全步步退让继而忍无可忍奋起反抗的人物特征的。这是一个积郁而又壮怀慷慨的令人同情及起敬的人物！

第九首咏黑旋风李逵，着眼点是他的一双板斧。李逵为人心粗胆大、勇猛无比，率直忠诚，他崇拜宋江，自从在浔阳楼认识宋江后即死心塌地追随。但他坚决反对招安，曾经在宋江面前大声叫道：“招安，招安，招什么鸟安！”这黑旋风的一双板斧，敢于义无反顾地砍向腐朽的朝廷。诗人感叹：谁能怜惜这短短的江州板斧呢，那真是胜过荆公王安石的变法书啊！所思之深刻所喻之恰切，令人拍案叫绝。

还有蛰居于石碣村后来在梁山泊留下许多英雄故事的阮氏三郎、身躯凛凛刚猛侠义抡两口雪花镔铁戒刀的行者武松、在水中灌了李逵一肚皮水的浪里白条张顺、慷慨辞家文武双全且通晓诸般乐器的铁叫子乐和……在诗人的笔下，一个个水浒人物鲜活生动、跃然纸上。读这组诗，某种程度上有如重温了施耐庵的《水浒传》。

或许，我们还能从中读出诗中人物的悲感，读出他们受某种更大力量所左右的不可回避的命运。《水浒传》历史地表现了古代农民起义发生、发展和失败的全过程，形象地描述了梁山泊起义的悲剧性演变。《咏水浒人物十五首》准确地把握住了这一点，在颂咏中暗喻了这些人物的悲剧性，组诗中出现的“蓼花汀畔剩斜阳”、“水边休唱阮郎归”、“挥泪还君两戒刀”、“蛟龙终葬江鱼腹”、“长刀短笛满霜风”等句子，都带有浓重的苍凉与悲怀气息。整组诗感情充沛同时带有悲感色彩。

以连篇七绝的形式咏人物，是对庐先生常用的章法亦为他的特长。据一著名学者文章所载，一九七六年，对庐先生《詠水浒人物十五首》甫就，旬日内已传遍羊城。当时这位学者从友人处得到手抄本，便非常想望结识这位才华洋溢的诗人。组诗《咏水浒人物十五首》，创作于1976年。

                                              （大地倚在河畔）

《水浒传》是汉语文学中最具史诗特征的作品之一。当中的人物也性格鮮明、栩栩如生。

*《詠水浒人物十五首》见《对庐诗词集》（广东人民出版社1997年9月第1版）P.176 //《对庐诗文集》上册（中山大学出版社2013年9月第1版P.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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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期预告: 《赏读对庐（7）‖ 许多心中珍爱的事物已经远去》 深柳堂前那株炮仗花树依然长得茂盛，每逢春季那花依旧开放。】

2016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