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永在

文.图/英歌h

今天是腊月二十五，离除夕只有五天。一年前的今晚，我的婆母溘然长逝，没能迎来鼠年的阳光。

自古以来，周年祭应算是重要的祭日。尽管大年初一要去上新年坟，今天的祭拜绝不能缺席。三兄弟三姐妹及家人，挑担提篮，一起踏上竹林间的蜿蜒小路。

婆母和公公合葬的墓穴在家附近一处向阳的山坡。鸟雀欢歌、阴云突散，温暖的阳光洒向荒野孤冢。一时间，红烛光耀、纸蝶翻飞，喧声、爆竹声惊飞鸟雀，清新的山风里硝烟弥漫。婆母一生洁净，如天上有灵、地下有知，可会喜欢这样的祭奠方式？

可是，古往今来，习俗传承，一代又一代村人，都是用这样传统的方式来祭拜、缅怀先人。我和王兄带来的一束捆扎精致的淡雅的菊花，默默地伫立墓碑的一角，显得有点另类。

时间过得飞快，转瞬已一年。生活平静似水、平淡如菊，发生了许多事，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亲人们的脸上不见悲戚之色，说说笑笑，念念叨叨，求婆母保佑大家健康平安顺利，有病去病、无病消灾，让谁谁谁顺利考上大学、让谁谁谁早日找到女朋友......

婆母如天上有灵、地下有知，这些一定也是她老人家的愿望。她在世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保佑大家都好”。

回到家里，妯娌和大姑姐、小姑子一起下厨房，边聊着家常，边洗的洗、切的切、烧的烧，配合默契，很快就开饭。

一大家人挤坐一桌，面对不逊年夜饭的丰盛菜肴，我有点恍惚，闻到了“年”的味道。

只是少了一个人。她正从高墙上的镜框里，慈祥地俯视着厅堂前的一桌人。

返程时，后备箱塞得满满，飘溢着乡土气息的年味，兄弟钓的野生大鲈鱼、妯娌杀的老母鸡、大姑姐和小姑子们亲手做的豆腐干、汤团粉、米酒，还有土鸡蛋和地里刚拔的带泥的青菜。

婆母身不在，婆母魂永在。她是家族不倒的陀螺，她用一根无形的丝线，维系着子孙后代的亲情永续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