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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块钱的故事

2018-12-21  本文已影响8人  淡然li

无助,是怎样的心酸。当朋友给我说起二十七年前发生的这件事,我一下子冒出这句话来。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此事。

那天,她的孩子生病,还没有完全好。她想在家陪着一岁的女儿,又想去給女儿挣个零食钱。婆婆说,孩子有她哄着。可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又想挣点钱,可以給女儿买袋饼干。女儿太可怜了,遇上她这没用的妈,和一年半载拿不回来钱的老公,日子拮据可想而知。

孩子还小,当时的工作也不好找,她就跟着村子的鸡蛋贩子,跑村串巷,收鸡蛋,再拿到集市上去卖。有时,也到集市上买了,赚个差价。她骨子里不是那种精明会做生意的女人,无奈生活所迫,没有办法。

她走到街上一家商店的门前,一个黑胖,低矮的女人,一手提着一篮子鸡蛋,一手牵着五六岁的小男孩。

“大姐,鸡蛋咋卖”?

“一块钱三个”。

“便宜点”,她看那鸡蛋还不错,新鲜,个大。

“你买了买,不买了,我也刚来,还没看看行市”。

她犹豫着,鸡蛋倒是好,就是价钱有点贵,赚的不多。不过今天集市的鸡蛋很少,估计错过了这家,下次不一定能碰上这么好的货物。说不定还会空手而归。女儿在家生病,她想起女儿,不能没跑一趟。

“那我买了”,她数了数,把鸡蛋放到自己的篮子里,递给女人二十块钱。女人带着孩子走了。

她没有挪地方,就摆在商店的门侧面,等着买主。那年代,管的不严,一篮子鸡蛋那里都可以摆放。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里又想起女儿,不知道她哭了闹了没有。她想起孩子蔫蔫的情形,一滴眼泪止不住滑落下来。她忙伸手擦掉。

“你那鸡蛋咋卖?你刚才給了人家多少钱”?商店的女店主出来问她。

钱,她猛然惊醒过来。提起篮子就朝女人走了方向追去。还好,没有多远,就找到那个女人。空篮子里,放着一袋饼干,男孩的手里饼干正往嘴里送。

“大姐,我刚才算错账了,你能把我多給的那十块钱还我吗”?她急切又满怀希望的说。

那女人先是一愣,后来极力掩饰着心虚说“没有,你怎么可能多給我呢”?

有行人围拢上来,“大姐,求你了,我孩子病了,我有些心神不宁”。

“一个鸡蛋贩子,怎么会算错账”?一个三十多岁

的男人说。

“大姐,真求你了,把十块钱給我吧”。她有些声泪俱下。

女人自知理亏,站着不动也不说话,男孩不吃饼干了,看着她的妈妈。

“都是女人,拿了就給人家吧”,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说。

“什么事?”一个胳膊上带着有市场管理员字样的年轻人从后面挤上前来。

她又把事情的来拢去脉給他说了一遍,她说一个商店的老板可以給她做证。

“走,你带我去”她觉得有了希望。

还没走,另外一个男人叫了他一下,说了些什么,他走了。

她们就僵持着,她继续求她,胖女人不语也不給她钱。围观的人渐渐散了去。叫走市场管理员的那个男人趁机拉走了胖女人,她无奈,求情和眼泪都不能使女人掏出十元钱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她有什么办法,她不是会骂人会打架的女人,只要把钱能要了来。

晌午的时候,一个城里的中年男人买了他的鸡蛋,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他劝她,权当給那个女人买花圈了。

她想她怎么说不出这种话来,眼泪不争气的一个劲的流着。她去了姐姐家,姐姐給了她十块钱,給女儿买了袋饼干,装着没发生什么事似的。可是那十块钱,在那个时候,对她是多么的重要。

时至今日,她说起这件事情,她说没有多么的去恨过这个女人,而是悲哀,人在贫穷的年代,丢失的做人的善良和怜悯的那颗心。那个女人也会记得这件事情吧?,,还有她的儿子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忘记这件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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