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村口的那棵白杨
每次回家,一走到村口,就能看到村口河岸边的那棵白杨。
记得小时候,村口的那棵白杨,还不算高大。一到春天,一片片绿油油的白杨树的叶子就挂满了枝头。
在夏天来临的时候,有时赶集的外村人,经过村口的路旁时,累了就坐在村口河岸边的白杨树下,吧嗒几口旱烟,聊聊天,歇歇脚,乘乘凉的。我们一些孩子们,不是在村口的河沟里玩水嬉戏,就是在河沟里摸螺丝或河蚌喂鸭子。
有些胆大一点的孩子,总喜欢爬到白杨树上,纵身一跳,像一只从岸边跳入河沟里的鸭子一样,一下子就沉入到了水里。
在玩水的时候,白杨树下,不仅堆放了一些孩子们的衣服鞋子,而且还摆放着一些装螺丝和河蚌的盆子。
树上的知了一阵接一阵的不停的鸣叫着,河沟里的孩子,有的沉入水底摸着螺丝、河蚌,有的在水里,追逐着,嬉戏着,打闹着。树上的蝉鸣声,和着树下河沟里孩子的吵闹声,声音从村口,一直传到村外的田野里。
在我们渐渐长大,村口的白杨也一年比一年生长的茁壮起来了。白杨树下的河沟里,一样有孩子们玩水的身影。我们一些大点的孩子,开始往离村庄远些的水塘里游泳了。有时在游泳时,碰巧还能捉到一些鱼儿的。
在我离开家乡的时候,村口的白杨正是枝叶茂盛的时节,在我从老屋走到村口,那“沙沙沙”的风吹白杨的声响,伴着蝉鸣声,像是遥送我远去他乡。
在我们家,从村寨搬到村口的时候,村口的白杨树开始有丝苍老了,它笔直的树杆微倾着往河岸边生长着。先前光滑的树皮,已经粗糙的看不到一点光泽,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被岁月侵蚀的已经弯腰驼背了。
记得有一年春节过后,在我离开家乡的时候,刚走到村口前面的道路上,奶奶一个人默默走在我的身后,拄着拐杖走到村口一直目送我远去他乡。在我回头望向村口时,白发苍苍的奶奶,一直站在村口把我凝望。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奶奶的身影,在那一年的冬月,奶奶就离开我们了。奶奶的坟就埋在离村口不远的地方。
因为奶奶已经习惯了我们一个一个的离开家,远走他乡。奶奶像村口的白杨一样,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默默的盼望着我们归家,一次又一次的默默的目送着我们远去他乡。
在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回家时,正是天气非常炎热的时节,在我坐在车子里,向村口的方向望去时,奶奶的坟已被果园里的果树遮挡了。村口的白杨树,依然还生长在村口的河岸边。
虽然只是从车窗内扫视一眼白杨树,看到那白杨的枝干,像长满了老年斑的老人的皮肤一样,它弯曲的枝干,已经伸向了河面上,可树下,依然有村民们聊天乘凉。
在我离开家乡的时候,那些和父母一样的乡亲们,还都是中年时的模样。如今的父母和乡亲们,都是年过古稀的老年人的模样。
虽然奶奶已经离开我们许多年了,不管村口的白杨是否还在,可奶奶对我们的关爱,一直藏在我们的心房。
每每想起奶奶,都会想起村口的那棵白杨。村口的那棵白杨,不仅让我想起我的童年时光,也让我想起奶奶站在村口,目送我远去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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