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之战 | 21.兵锋四（二）

二：惊人的消息

　　得到这个惊人的消息的人是新近提升为国尉的贾持同志。

　　贾持一拿到情报就奔了廉颇司令员，把情报交给他过目。廉颇同志看了半天，用他那虽然显得有些衰老，但仍然光彩夺目的眼睛半信半疑的看着面前的国尉，表情有些吃惊。

　　因为这个消息的内容大致是说，令全世界军人都闻风丧胆的武安君白起先生居然康复了，不久就可来上党地区参观并且具体指导王龁先生的工作。

　　也就是说，白军事家即将复出。

　　咦？不是说白起先生脑癌得很厉害么？怎么就好了呢？据周文王推演易经说脑癌这个病，要到五千年后才有治愈的可能，而且还是理论上的。现在才过了多少年啊？居然就能治愈了。

　　谁他娘的这么缺德？把这种绝症都敢给治好？

　　廉颇同志恶狠狠的挠了几下头皮，由于长期不洗头的缘故，雪花般的头皮屑翩翩起舞：早先全地球的人都说白起先生已经挂了，这个情报莫非有诈？意在扰乱军心？

　　贾持淡淡一笑：我认为是真的，就目前我军的处境来说，秦国没必要利用死去的白起来威慑我军，一个王龁就能让我军吃不了兜着走，不是吗？

　　廉颇笑得有些异样：白起若来，王龁定然休战以待之，那么我军岂不是大有喘息的机会？

　　贾持轻声的否定了司令员同志的意见：未必，我看王龁必攻。

　　对于贾持的回答，廉颇好奇地问：何以见得？

　　贾持不慌不忙的说：据我的侦察员讲，他们发现秦军大肆破坏树木，估计是想造船。

　　难道王龁先生打算乘船进攻空仓岭？

　　关于这些，我贾持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说我们从现在起睡觉都得瞪大一只眼睛，谁知道王疯子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发动攻击？

　　贾持同志一席话说得廉颇司令员又恶狠狠的挠起头皮屑来：他娘的，该洗头了，勤务员，给我来一桶矿泉水。

　　得到白起先生死而复生消息的赵军将领们固然头大得要死。

　　但还有一个人比廉颇们头更大。

　　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秦军现任主帅王龁王疯子。

　　从得知白军事家康复的消息时，他就开始郁闷了：老子打得好好的，该不会是当这个锐头将军的垫脚背吧？老子辛辛苦苦奋斗十几年，才混了个左庶长，好不容易逮住上党和廉颇掐架的机会，连战连胜，眼看就要把威震地球的廉黑皮挂在空仓岭的那棵老杨树上，这个老白又要来捣乱，这不是要我王疯子的命吗？

　　平心而论，王龁先生郁闷得有道理，非常。

　　公元前279年，他就和白起先生开始了第一次密切的合作，自领一军出齐楚边境震慑齐国，声援攻打郢都的白起。

　　他们的配合应该是很成功的，但却一点也不愉快。

　　尽管这二位都是穰侯魏冉先生特别介绍给秦昭王嬴则先生的，但嬴则先生明显不上道，明显厚此薄彼。

　　首先，嬴则先生封锐头将军白起为武安君，赏金千两，锦缎万匹，知道白军事家比较好色，还送了他几十个来自全球各地的美眉。

　　而王龁先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仅仅封了个五大夫，给了几匹布，几吊秦半两，就这点钱连王龁先生的老婆给他缝的四个荷包都没有塞满，气得王龁的老婆寻死觅活的要和他闹离婚。

　　混得再不好，婚是坚决不能离的，要不然，一向就对离婚很是反感的嬴则先生更要他王疯子的好看。

　　但一碗水没有端平的打击一定要牢记在心。

　　自从那次成功但不愉快的合作之后，王龁先生就很自觉地远离白起先生，离得越远越好，反正和老白共事是没有便宜可占，万一打输了，这黑锅就算是背定了，那样恐怕这一辈子就算混到头了。

　　这样窝窝囊囊的怎么可以？根本就没法回去见那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更别说那漂亮的老婆了。

　　所以离锐头远一点，安全系数就多一点。

　　但聪明的王龁先生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无知。

　　离老白越远，打仗立功的机会就越渺茫。因为穰侯魏冉相信他，嬴则先生器重他，只要老白不忙，什么仗都交给他去打理。

　　而且老白每次出去和人比武，都有一些得力帮手跟在他屁股后面摇旗呐喊，比如客卿胡阳，就是一把好手，还有老牌军事家司马错先生的孙子司马梗，战国时代人称‘拼命三郎’的就是，此外张唐、蒙敖、尉斯离、王陵等等有点名气的，基本上都牵过老白的战马，帮老白擦过马靴。

　　也就是说，白起先生超牛。你王龁不跟他，自然有人跟，还得预约。

　　王龁先生认了，不认不行，自己就这命。

　　还真是这贱命，和白军事家散伙以来，基本上就没怎么打仗，除了有限的几次剿匪之外（戎狄义渠王闲来没事，偶尔在咸阳郊区放把火玩玩）。

　　象这样的打杂活儿，升官自然没指望。直到穰侯魏冉先生临退休前，在嬴则先生面前说尽好话，才升王龁先生做了左庶长，虽说级别不高，好歹也跨入了贵族行列（左庶长相当于下卿，算是贵族），可以享受一些老百姓无法消受的权利。

　　都说福无双至，这句话放在王龁先生身上，是不恰当的。事实上，升了官不久，新任总理范雎先生竟然对王疯子青眼有加，经常派他出差，都是有油水的活，很快王龁先生就成了百万富翁。

　　当了百万富翁还不消停，又来上党上班了，一来就打得风生水起，打得赵国名将廉颇经常搬家。

　　照目前的打法，把廉黑皮的脑袋挂在杨树下，只是个时间问题，而非概率问题。

　　在这形势大好的情况下，白起先生竟然康复了。

　　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王龁先生一时间也糊涂了。

　　要说换人，嬴则先生不是没换过，还经常换，之所以换人，只是因为要换的哥们实在太菜，要是很牛的话，就算你想换，嬴则先生估计也不答应。

　　现在的王龁先生可谓是意气风发，牛得很。

　　之所以还要换，只因为来接班的人比他更牛。

　　但不管怎么说，再牛，王疯子也有足够的理由不买账。很明显，仗打到这个程度，该是收获的季节了，凭什么老白来插一脚，分战利品？

　　就不让你分！

　　趁白起先生还未到任发表演讲之前，王龁决定：争分夺秒加班抢点——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