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篇04蔡文姬：一女侍三夫（7）

“千古大美女人”系列之: 才女篇

才女篇04蔡文姬：一女侍三夫（7）

三嫁屯田董都尉（3）、(4)

新婚第二日，文姬换下嫁衣，着一件白底瓦蓝碎花的斜短襟，齐胸的淡紫色百褶垂裙，无暇白玉攒珠禁步隐现左侧，端端地坐在床沿，轻轻唤了一声:“凤沼。”

推门进来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丫头，模样稚嫩，身材娇小，手里端着铜盆，盆里盛着遮底的水，盆沿上折放着白色的棉布巾。

“夫人，可是要洗漱？”小丫头低头说着，早已将脸盆搁在洗脸架上，回身扶文姬，侍候她洗漱。

“你叫什么名字？”文姬接过棉巾在脸上轻轻沾着水珠。

“回夫人，奴婢叫尺素。”小丫头依旧低着头，身子稍稍欠了欠。

“哦……尺素，好名字，谁给你取的？”文姬转身端坐到梳妆台前。

“回夫人，少爷改的，奴婢进府前叫翠儿。”小丫头手持黄木梳，躬着身子顺抚着文姬乌黑飘长的秀发。

文姬想起，二十年前，自己给丫头改名字的场景，她当时正在抚琴，顺口叫出“凤沼”，如今，她和凤沼相隔千里，离开匈奴时，她把自己两个儿子托付给了凤沼，一个女子的一生就葬送在那不见天日的大漠。

“夫人，少爷今早吩咐说他去乡下视察田地了，一时回不来。”小丫头手里拿着一支景泰蓝红珊瑚珠钗，正寻觅插在发髻上。

文姬低头拭了一下眼角，忙摆手示意不插珠钗。

“你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了。”文姬呆诺木鸡地盯着铜镜里的那张毫无生机的面容。

“夫人，曹丞相派人来接您去府上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尺素在门外回了一句，文姬把神思从遥遥的大漠收回来，整顿了一下妆容，款款出了新房门。

4

曹府，翠绿的青松掩映着高阔朱漆的大门，威武的石狮子屹立在高高的门槛前，守护着一对雕刻精美的门当和户对。

文姬在石狮子前下轿，由四五个穿着整齐的家丁带领着，进入曹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假山流瀑，山石上刻有展翅的白鹤和针尖样顶的宝塔，绕过假山，是一条迂回的抄手游廊，两边的酒红色的木柱子雕刻着隶书字体的文字，文姬定眼一看，这些文字大有父亲的风骨，内心不禁暗暗涌动，游廊两边种植着各种名贵的花草树木，文姬也无心去辨认，默默地低头随行在家丁后。

穿过十几米长的游廊，一座颇具特色的围墙再次隔断了视野，文姬抬头，只见拱门上褐板朱漆地写着一块牌匾：娉婷园。进入园内，一池十几亩方塘的荷花开得如痴如醉，连天的碧绿间，偶或点缀着淡粉色的含苞朵，荷塘边暮年的杨柳黄绿黄绿地闪现着婀娜的身姿，柳条下是一蓑烟雨船，船头对着几十米的河心亭，一个威壮的身影赫然立在亭中，一道如闪电般疾驰的目光有越过万水千山的情谊，文姬落到了这情谊上，连连低下头，上了烟雨船。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文姬竟与曹丞相相对而坐，四目相对，文姬难以对抗那双盛满万水千山情谊的眼睛，那曾是一双在战场上可以怒杀千军万马的眼睛，此刻，遇了她蔡文姬，就像石铁掉进了熔炼炉里，顷瞬化作流水。

“来，文姬，我敬你一杯，祝你以后的生活……”曹操举起酒杯，欲说一些宽慰的话。

“丞相……承蒙厚爱，此生能回到中原故土，如同再造，别的不敢奢求。”文姬抢断曹操的话，端起酒杯，抬袖仰头，一饮而尽。

“文姬……”曹操一时词穷，不知如何安慰眼前历经劫难的女子，眼角的皱纹动容，转念又换了话题道：“以前，我与蔡侍郎交好，对你父亲的德行和才华甚是敬仰，素闻蔡家藏书千卷，可惜遭遇战乱和家变，悉数殆尽。”说着深扼眉头叹息，忽又抬头望至文姬说：“又闻文姬你自小聪慧过人，有过目不忘之本领，千卷藏书，你可还记得些许？”曹操额头露出三条“老虎王”纹路。

“大概还记得些，一两百卷，三四百卷吧。”文姬略略低头忖想。

“啊，大好，不知文姬能否默写出来赠予我？”曹操喜得起身，隔着桌子向文姬作揖。

“丞相，这是作何？文姬不敢当。”文姬起身作揖，不想曹操绕至眼前，扶起她，两眼温润地看着文姬，如赏明珠，珍爱无比，如观磐石，倾佩不已。

曹操自觉失态，转而看向满池的荷花，吟道：

“接天荷叶一池碧，

半缕香魂染乾坤。

莫道根茎陷污淖，

开出娉婷醉黄昏。”

一丝清风拂面，阵阵幽香扑鼻，文姬望着摇曳的荷叶，曹操回过头，正好望向凭栏遥想的文姬，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