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路
那条回家必经的泥泞的泥巴路经过多年的变迁已变成了水泥路。可不管怎么变迁,那条路依旧会在那里,不会被埋没。
记忆里的那条路很长,很长,尽管我一直走,一直走,却依旧走不到尽头。许是那条路承载的记忆太多,太深。
01
当我们还是个儿童的时候,村子里很多小伙伴的父母都外出打工去了,留下我们和年迈的老人。那时候我们经常望着那条马路。希望在那里停留的大巴车上能够下来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可是日复一日的过着,望眼欲穿,却依旧盼不来那个身影。
年关将至,我们都知道,父母要回来了,于是那几日,我们便拿着炮竹,在那条泥泞的马路上玩耍。
一辆大巴缓缓驶来,这时吵闹的我们瞬间安静下来,空气就此凝结。车停下来,父母的人群往下涌,孩子们往上涌。弟弟踏着那颤抖的步伐奔向爸妈。
团聚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临别时,妈妈要我照顾好弟弟,我含着泪水点点头,一旁的弟弟死死的抱着妈妈,又哭又闹,不准她走。
依旧是那条马路,依旧是那俩车,他把我们的父母送回来与我们团聚,却依旧会把他们送到另一个离我们很远的城市去。
离别总是让人伤感,村里的孩童们,在车前一一与家人告别,大点小孩即使舍不得,也会强忍着泪水挥手告别,小点的小孩,就在一旁放声大哭,彷佛那样父母就会留下来。可我们都知道生活的无可奈何,我们再怎么吵闹父母还是会去远方求生存,为这方的我们提供好一点的生活环境和良好的教育。
我们一直望着车子行驶的方向,直到车子行驶到马路的尽头,最后消散不见,我们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悲伤,纷纷留下了伤心的眼泪。在这冰雪融化的天气里,空气里弥漫的气息变得更加寒冷,留了眼泪的两颊变得生疼。
02
依旧是寒冷的冬天,依旧是那条马路,我穿着妈妈为我做的布鞋,为我准备的新衣服,提着烤火的小火箱,牵着比我大的邻家姐姐,走上那条去学校时必经的马路。小火箱很重,出发前,婆婆曾叮嘱我要我提不起的时候让姐姐帮我提。可我却一直不好意思麻烦姐姐,于是我一直提着。火箱里的木炭时不时的发出滋滋的声音,像小时侯妈妈在我耳边的哼歌,让我既温暖又欢快。
这时候姐姐突然停下来,问我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我说怎么有股焦味,才发现衣服口袋的那个地方在冒烟。
放学回家后,我一直沉默不语,婆婆觉得很反常,于是跑来问我,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衣服口袋,婆婆看了看我。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并没有责备我,而是说,自己做不到的事,可以找别人帮忙的。我乖乖的点点头。婆婆为我换上了另外一件衣服后,想着怎么为我的行为善后。后来口袋又成为了崭新的口袋。能干的婆婆把我衣服的帽子补上了我的口袋。
03
那条马路很长,马路的尽头有一坐小桥,它衔接着另一条马路,而我的学校就这附近。每天上学,从家到学校都需要走二十几分钟。
那时候那个学校是几个村里唯一的一座学校。而我们村的同班同学也就那么几个。那时候我们一起上下学。上学的时候从这家跑到那家喊,喊上后我们一起手牵着手从马路的这头走到马路那头的学校。早上的时光匆匆,我们总是忙着赶去学校。而放学的时候,我们总会在路上嬉戏,逗留。
我们也喜欢在那条马路边的小卖部里买那时一毛钱一根的麻辣吃,还喜欢边走边在路上谈天说地。那时候很小,愿望也很容易满足。开心,快乐,父母能多回来看看我们。
记得有一天,放学路上,我们蹦跶着,忽然脚下感觉异常,好像被异物插入,抬脚一看是一个小钉。瞬间起了一生鸡皮疙瘩,在那里定住了。
这时同行的小伴走过来,背起了我,颤颤巍巍的在这条马路上行走。我们都知道不远处有个小诊所。可那瘦小的身躯只能背着我走一小段路,于是几个小伙伴轮流背我一段。最后终于走到了诊所。医生说伤的不深,消下毒,包扎一下,一天来换一次药,三天就可以了,我们都松了口气。
后来的几天他们扶着我一起上下学,陪着我一起上药,看着我渐渐的好转。我们终于又能在那条马路上嬉戏玩耍了。
后来,父母带我离开了,去了另一个城市,那时候没有qq,没有微信,我们也没有电话,于是我们失去了联系。曾经在那条马路上说好的话也随着我的离开而消散了。后来的他们也各自失去了联系,最后我们洒落在各方,各自成长。不管时间怎样变化,那条路依旧在,而我们心中那些深藏的回忆也依旧在。愿我们在各方都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那条路很长,就像那些无法说完的回忆一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