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临江仙

晏几道①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②时。落花③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蘋④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⑤归。

注释

①晏几道（1038—1110），字叔原，号小山，临川（今江西抚州）人，晏殊之子。虽出身名门，但仕途坎坷，只做过一些小官，晚年家道衰落，生活非常艰苦。他性情孤高冷傲，耿直大胆。工令词，其词多是追忆往昔之作，哀婉凄迷，缠绵伤感。有《小山词》传世。

②却来：重来，再来。

③“落花”两句：语出五代翁宏《春残》。

④小蘋：歌女名。

⑤彩云：喻指小。

赏析

这是一首念旧怀人之作，抒写了词人故地重游时，忆起故人，触发无限怀念之思，是词人的代表作。

上片前两句写词人梦后酒醒所见所感，只见四周楼台深锁，帘幕重重，词人触景伤情，想着这里曾是与友人的欢聚之所，如今却只留自己一人，一片人去楼空的景象，流露出词人的寂寞空虚。后三句古今时空交错，“去年春恨却来时”一句，承上启下，写词人对去年情景的追忆；“春恨”道出词人内心所感，这种因春逝而生出的惆怅情绪去年就有，在今日这相同的季节再次涌上心头。“落花”、“微雨”点出外在环境，象征着春天的逝去，“燕双飞”与“人独立”相对，反衬出词人的孤独与惆怅。

下片转入对更久远之事的追忆。词人回忆初见小时温情的一幕，引出所思之人。中间两句以所思之人的羞涩表现，暗指词人与所思之人互生情愫，含情脉脉。结尾两句回到现实，词人借明月抒情，抒发了他对此女子的相思情怀以及别后独自一人的悲伤、惆怅。

这首词虚实相间，情意深厚，深婉曲折，代表了词人艺术上的最高成就，堪称婉约词中的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