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皇是秦始皇
说我父皇是秦始皇,这必须是比喻。
理科生表示→
其实我对秦始皇了解并不深。
只知道他残暴不仁,焚书坑儒。
只知道他统一六国,建秦长城。
说我父皇是秦始皇,这必须是美誉。
否则,哪会有我。
我不是个好女儿,至少不是父皇眼中的好公主。
父皇早年征战四方,运气不好,杀了人。
由于年龄不够18,所以判了18年。
关在八十年代的山上,一个经久失修的老监狱。
不!我不能说它老!毕竟它关过不少人。
至少我父皇进去的时候,还有不少人。
父皇在我小时候经常吹牛皮,大多都是他在监狱里的故事。
比如说,他年纪小,会说话。
所以被很照顾他的狱警调去伙食团,别的囚犯都是做苦力,他倒好,跟着伙食团漫山遍野的找野味打牙祭。
山上的蛇都是他杀的,他剥的皮。
什么鸟儿啊,青蛙啊,野鸡野兔还有大野猪。
没有他们不吃的。
甚至山中的野老鼠。
还有最奇葩的→蝌蚪的尾巴。
山中下过雨的小水泥塘,满满的全是蝌蚪,活蹦乱跳的。
如果他们不吃,过几个月就可以吃更美味的青蛙腿!
但是,我父皇偏不。
用簸箕一兜,满满的蝌蚪进了监狱的后厨。
你问:
蝌蚪怎么吃?
摸索呗!
我父皇满不在乎的回答你。
然后他拿出剪刀,洗干净。
一个个的把蝌蚪的尾巴剪下来,头给扔掉。
一个簸箕的蝌蚪,剪下来的尾巴也就小半碗。
下锅!炒!
时隔多年,父皇说起这档子事儿。
还砸吧着嘴,说那是人间美味!
我听着,不以为然。
父皇在监狱里认识很多哥们儿,用他的话说,就是过得有滋有味。
谁知就是过得太好了!
所以狱长给他减刑了。
十六岁进了监狱,八年后出了监狱,那几年,正好是塑造三观的时候。
二十四岁,小学文凭。
啥也不懂,除了胡闹和监狱里学的三脚猫的厨艺。
太后只有父皇这么一个儿子,能怎么办呢?继续带着呗!
二十四岁,该结婚了。
还好,虽然父皇啥也没有,但是一张脸还能看。
走在大街上,人人都说他是个帅小伙!
太后那个时候还在街边卖菜,和别人闲聊都是各种推销自己这个宝贝儿子。
正好!
碰上了大龄女青年→我母后。
母后大人和父皇同年,二十四岁还没结婚,愁坏了当时的我的外祖母。
母后一直挺温顺的,可能是我外祖家都是好脾气,给熏陶的。
初中毕业,在纺织厂打工。
家里还有个缝纫机。
最主要的是,有个当医生的哥哥。
当时外祖母和太后可谓是一谈即合。
你有个闺女要找人家对吧!正好!我家有个年龄合适的儿子!
约出来处处呗!
不合适就算了!
没事儿!
太后大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在和外祖母交谈后不到半小时,就把这事儿提上了日程。
于是,我的出现才有了可能。
其实,母后除了年龄大。
其他方面都挺好的。
家是城边儿上的,早晚得拆迁。
初中文凭,不高也不低。识字儿,会数数。性格温和,老实巴交。
长得也不丑,还赶时髦纹了眉,拉了双眼皮儿。
而我父皇。
坐过牢,家在农村。刚出狱,没积蓄。小学文凭,勉强能把书上的字识全。
唯一出众的。就是相貌了。
至于脾气……
母后说,刚认识那两年,父皇脾气一直都挺好的。
可怜的母后,是真的蠢啊~
坐过牢,杀过人的,脾气能好到哪儿去?
但是父皇大概是被太后大人耳提面命过,最初那两年,脾气各种收着的。
哪怕是再怎么不开心,没对母后大人发过火。(情侣间的吵架,不算!)
时间一晃,处了快半年了。父皇的情书摞起来快半个我(婴儿)了。
于是,父皇拐带了母后去广东打工。
哎,,Ծ^Ծ,, 我愚蠢的母后啊~
于是乎,半年后,我在母后肚子里扎了根。
这下好了!未婚先孕了!
我姑妈是个文化人,读过大学的!在机关单位上班!
早就有房子在大城市了。
她坚决反对我父皇未婚先孕。
说:
钱都没有!还要孩子!打了!
母后是个懦弱的性子,不!我外祖一家都是懦弱的性子。
所以对这件事没有发言权。
可我父皇不是啊!
我母后可是我父皇的初恋!!!
初恋知道是啥意思吗?
意味着,我父皇的初吻、初抱、初拥、初夜!都给了我母后!
而我!是他第一个孩子!
天可怜见!我父皇连夜从广东把母后带回了老家!
直接通知双方家长要结婚!
为了给未来的我攒钱,婚礼就不办了。
直接去民政局扯了结婚证。
哎,,Ծ^Ծ,, 我愚蠢的母后啊!
结婚证下来了,两个人如胶似漆的窝在我外祖家的一间破破烂烂老房子里。
白天,父皇出去蹬三轮。
晚上就抱着母后傻兮兮的对着肚子里的我说话。
最后,就在我快出生的时候。
太后看不下去了!
一道懿旨把父皇传唤回了离城三十多分钟车程的乡下慈宁宫。
问父皇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父皇一脸懵逼。
于是太后继续耳提面命,让父皇回去给岳父岳母商量,要用一块儿外祖家的地,修房子!
外祖家也觉得,最小的这个女儿嫁得不太好,是要提拔一下了。
所以外祖父出地,出力。
离婚了的大舅,和远在另一个小镇的姑父。
都来帮忙。
太后拿出压箱底的十几年的积蓄→4万块钱。
(在这里我不得不吐槽,我家太后真的是重男轻女,她两个女儿嫁出去就不管了。毕生积蓄和未来的所有,都给了她唯一的儿子。)
于是在我快到一岁的时候,新房子可以住人了。
父皇开心啊!他也是有房子的人了。
于是父皇跟太后商量给我办个周岁宴。我和父皇的生日只差一天。
那一年,父皇和母后27岁,我1岁。
生日宴的钱,是太后裹在布袋里,藏在胸口粘上了体温的五百块钱。
但是,来的人却让太后气得打饱嗝的一桌烂账。
就算是气得打饱嗝的一桌烂账(四川话),太后顾忌着父皇的脸面,也没说多大的重话。
其实我有点儿吃不消太后偶尔掉线的智商。
她也不想想,父皇坐牢八年回来,还在广东打工了大半年。
在老家办个生日宴,能叫来一些什么人?还不都是他年轻时候一起混的哥们。
说到底,父皇就是想炫耀,炫耀他娶的老婆,炫耀他有了女儿。
更多的是→炫耀他有了房子!
生日宴后,父皇继续蹬三轮。
母后则是在家带我。
太后又看不下去了,领着父皇卖姜蒜。
清早去批发市场买了一袋姜和一袋蒜,用小车拉去农贸市场门口。
赚个差价。
一天下来赚了小两百。
这可把父皇乐坏了,他脑子也灵光,嘴巴又会说。
渐渐的,也有了点儿小钱。
大概存了三四万吧~
但是,老天爷是不会让你过得那么轻松。
父皇的一些‘烂账’兄弟来找父皇的,开始的时候是来打牙祭,蹭饭。
后来就是借小钱,也不提还的事儿。
再后来就是带我父皇出去‘玩儿’。
去哪儿玩儿?
赌场!
我父皇是个讲义气的人,做生意灵光,但是遇见他那些聪明劲不放在正道上的狐朋狗友。
还是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因为母后懦弱,太后虽然专制,但是宠儿无度。
父皇很快有了赌瘾。
积蓄几乎是很快就花光了。
我那个时候大概四五岁,和父皇母后住在租在县城的一间小破房子里。
每天听着父皇母后因为父皇赌钱的事儿争吵。
有一回,父皇终于输光了所有积蓄,拿着当天营业的几百块钱又要去赌场。
母后已经绝望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让我赶紧跟着父皇。
指望着年幼的我,能够唤回父皇被赌瘾侵蚀的理智。
我不敢走得太近,也不敢走得太远。
远远的跟着父皇去了那个散发着烟雾缭绕的赌场。
默默的躲在赌场门口,看着来来往往被赌博这个魔鬼蛊惑的人们。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甚至有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赌场门口那幼小的一团黑影。
他们迫不及待的钻进那个烟雾缭绕的地方,仿佛那里就是天堂。
终于,时间的大手拨拉着时钟。
半夜了,我从蹲着变成了坐着,抱着双腿,把脸放在膝盖上陷入困顿。
一个从赌场出来,还有一些理智的叔叔停在了我面前,他问:
“你蹲在这里干啥子?”
我抬起头说:
“等我爸爸!”
“谁是你爸爸?”
“董五!”
那位叔叔起身,朝着已经有些空荡的‘天堂’喊着:
“董五!你女儿在门口等你回家!快点回去哟!滴滴儿小个小姑娘,你也不怕她被拐咯!”
一句话,仿佛让处于‘天堂’的父皇回到了现实。
我不记得那天父皇是怎么把我带回去,不记得他是不是和母后吵过架。
我只记得父皇仿佛一夜之间戒掉了赌瘾,开始盘算着怎么东山再起。
当然,也可能是真的输不起了,再输,老婆女儿可能也都没了。
因为母后已经准备离婚了。
(肯定没离婚啊!我父皇能放手才有鬼叻!)
欠的赌债,太后去问姑妈借钱还了。
东山再起需要成本,父皇看好了一处店铺,准备租下来做生意。
姑妈当时正在为表姐小升初奔波,家里的积蓄又给父皇还了赌债。
确实拿不出银子给父皇租店铺了。
于是,太后找到了我最小的那个姨婆。
可以说为了父皇是拉下了面子,说尽了好话。
母后第一次离开我和父皇那么久→
一天一夜。
去小姨婆所在的城市拿钱。
有报纸叠的很整齐,三千块钱。
父皇终于收了心,开始踏踏实实的做着小本生意。
于是他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
那个时候,国家不允许生二胎。
我想父皇也是很想要个儿子的吧!
所以我小时候基本是被父皇当做儿子在养。
剪短发,玩儿泥巴。
童年唯一的玩具,是父皇给我买的赛车。
小小的一个,装上电池。
打开开关,放在地上。手一松。
biu~
就冲了出去。
只是冲得有点儿猛,直接冲进了下水道。
父皇用拉卷帘门的钩子勾了很久,也没找回我童年的第一个玩具。
父皇在那一处呆了几年,生意不好了,就开始盘算下一处店铺。
在一个新开的农贸市场,地段也挺好。
太后也跟着去看了,但是却让父皇定了对面的那一间。
红红火火的搬家,哦!不!是搬店铺!
店铺要弄个小二楼,给我住。
也放一些轻一点的货物。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小学三四年级了。但是我读的小学在城东,而新店铺却在城北。
中间隔着一座山。
可是,父皇母后还是把我在带身边。
也不曾接送过我上学。
小时候,常在想。
为啥我家离学校那么远。
每天中午放学,走那么久的路,回去吃个饭,马上又得去学校。
根本没有休息时间。
新店铺运营前一周,是最忙的。父皇母后一度忙到没时间吃饭。
所以买了一件方便面在家。
给我吃。
以至于那一周吃方便面吃到吐,后来直到上高中。
都没再碰过方便面。
因为在新市场做生意,前两年生意是很好的。
最大的体现就是在我住的地方。
一开始,我住在店铺的小二楼。
一个床垫就搞定了。床垫旁边全是货物。
小二楼说起来,并不是特别坏。
夏暖冬凉,可以说是很好了。
后来父皇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囤货也就越来越多了,货物也就放不下了。
父皇又租了一间仓库。
于是我跟着货物一起,去了仓库。
终于,睡上了床。
过年的时候,还煞有介事的帮着父皇母后卖东西。
还记得那个时候,最好玩儿的游戏就是跟父皇比赛,看谁卖的钱最多。
几年的生意下来,父皇盘算着积蓄可以买一间店铺了。
可是当时租的店铺那个人,不想卖。
于是父皇买了市场另一边的一个连着的两间店铺。
而那个时间段,正好是我十岁左右。
也是外祖家那一片被拆迁的时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