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最穷的男人后,她成了最年轻貌美的寡妇
文|雨巷
来源|独上西楼夜听风(ID:xltx140912)
每次路过巷口我都会看见一个老人望着一株花傻傻的笑,眼里满是温情,满是爱意。
这花与老人缘分甚深,那是老人亡母的遗物。母亲在老人的印象里总是温柔的、乐观的。
他说,小时候家里很穷,连饭都是蹭的,可是却很快乐。
母亲是十里八乡的美人,那一张鹅蛋脸上镶嵌着宝石般的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身材纤细却不失丰满。
母亲从来不缺追求者,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嫁得很好。可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嫁给了村里最穷的父亲,乡里人都说她肯定脑子有病了,竟然嫁给了一个“乞丐”。
为了嫁给父亲,她与家里人断绝了关系,新婚时更是冷清的要命!众人都说她疯了,她却说;“嫁给这种人是我的福气,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没有一个人来祝贺,她就自己出钱买鞭炮放;没有高堂,她就向天地跪拜;没有像样的衣服,她就把床单裁做罗裙。
婚后的生活虽然清贫,但她却乐在其中。父亲待她极好,想着她、爱着她,一个人包了所有的活儿,一个人打工。
一年后,孩子出生了,生活显得更加拮据,原来两个人的口粮现在要变成三个人。父亲不得不去做一些高风险的活儿,他要买奶粉、买新衣服、买玩具……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孩子。
当然,所有东西都是相对的,高回报对应着高风险。
没过多久一个噩耗打破了一家人的生活,父亲不小心从高楼上摔了下去,医院的车赶去时他已经死了。
在别人的嘴里得知,父亲倒在地上眼睛是睁着的,手里还握着东西,他力气很大,大的能把手里的糖都握碎了……
她听到了这个信息,傻傻的,面无表情的在原地站了许久,她就在那儿站着,任凭别人怎么叫她,她好像都没听到……
这一天过得很快,待她回过神来已是傍晚,天早就被血染成了红色,那样的色彩让人讨厌。
她的脚早已经没了知觉,麻木感与刺痛感向她袭来,不容她控制的身体瘫倒在地,眼泪打了地上。
她对着绯红的天大笑,那笑声里没有一点一滴的快乐,她的笑声比哭声更可怕。
笑够了,她就一步又一步地往家里走。
没有鞋保护的脚在地上被石子折磨着,血液流进石子的缝隙里,皮挂在石子尖上。孩子在家哭泣着,他已经被她遗忘了一整天。
她用尽这一辈子的力气抱起孩子,让孩子吸食着乳液,孩子在甜美中睡去了,看着孩子睡着的样子宛如一个天使,带着爱与光明的使者。
夜晚,她日日夜夜侍弄的昙花终于开了,那花是她的爱情,那花是她的青春,那花是她的容颜……
那朵昙花开在闷热的夏季,乘着夜来香的味道绽放着,花瓣洁白如雪,仿佛它并不属于这世间,它身处天堂。
她看着这花,久久不能从它身上移去,她从来不堕落,也并非乐观主义者,过去她只是为了自己活着,现在她要为了孩子活着。
那花谢得很快,就像是它从来不曾来过一样,谢时也没有多余的痕迹。
那夜她在这株已谢的昙花面前做了一个决定,要用余生的时间将孩子抚养长大,以此花为凭。
她要成为天,成为地,成为一个母亲。以前依赖的人,已归居于天,在一起的时间犹如昙花一现,开得快谢得更快。
那年,她成了村里最年轻貌美的寡妇。
来家做媒的人络绎不绝,她却说,自己已经年老色衰,不再年轻的她对于嫁人一点都不指望……
她脾气很倔,总是一意孤行,自从她结婚以后她都没有再回过一次娘家。就这样独自带着一个孩子在生活中挣扎着,她是命运的不甘者,她要用剩下的命去逆流而上。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读书有多么好,当初若不是寡嫂阻止她上学,她一定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自己的人生被搁浅了,孩子的人生一定不能重蹈覆辙。
为了学费,她东拼西凑的借钱,在工厂里比别人多一倍的工作。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值得的东西,那些东西就是她人生中的光,是她存在的意义。
一个人若能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那么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孩子不负所望的考上了重点大学,这时的她也不再年轻不再貌美,头发花白,眼睛都陷了进去,眼角满是皱纹,腰也弯的厉害。
孩子终于可以自由的飞了,她也终于可以放下负重,就这么,这么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与父亲再次相遇……
她静静地走在走过许多遍的路上,月色的光亮以足够让她到家,蝉声轻鸣,夜来香的气味让人沉醉其中,荷花池披上了轻纱,青蛙跳入那轻纱之中就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家中,本想坐下乘凉,却不由得被月色下那朵白花吸引。
那朵花,开得肆无忌惮,简直就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在月光的映衬下,那花宛如玉雕,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原来是那朵被她遗忘了十年之久的昙花。
她傻傻的看着昙花仿佛又将她拉回了那个闷热的夏夜,她一生中最美的风景在那个夏夜定格。
到暮年时回顾,可不就是昙花一现嘛!她摸着那花瓣像是摸着了少女的皮肤一样柔滑,那花轻微的香在夜里并不出色,却能直入心脾。
不知不觉中这花跟了她一辈子,她却没有好好的照顾这花一生,实在是愧疚于它啊!她又回到那个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多久时候的状态了,日日夜夜都去侍弄着花,有时还会对那花会心一笑,像是夫妻之间正在说着亲密语言一样。
她送走了孩子,剩下的就只有她和那株昙花了。
她老了,那花也不是每年都在夏季如约而至的开放,有人劝她丢了,她却说,这花开与不开都是她的爱人,说好了照顾它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在她的大限将至时,看到的不是如血一般的彼岸花,而是那洁白如玉的昙花,那昙花又开了。
这一次它开得很自然,细细一看还带着一叠伤感,那夜,她像是开了又谢的昙花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表情舒展不见一丝愁容,更像是躺在谁的身上睡着了,嘴边还挂在一丝笑意。
“小姑娘,怎么?听的入迷了?”
老人面带微笑的说道:“我母亲这一辈子都在下着一盘棋,以人心为棋子,以自己一生做棋盘,下到人走茶凉,下到物是人非,她赢了所有人,却输给了人生无常。”
老人向前走了几步,摸着昙花的叶子说:“母亲把昙花看做父亲,用余生照顾了一辈子……”
老人哽咽一下,继续道:“我还差这花一辈子呢!我还没来得及照顾你的一辈子呢!你怎么就可以走了呀!”
夕阳又是那久违的绯红色,老人抱着那花往家里走去,叶子在夕阳下变成了金色,闪闪发光。
老人的眼泪滑落在了叶子上,又顺着叶脉滑在了土里……
今天又是夏夜,它还会开吗?
作者简介:
雨巷,在校学生,希望可以用笔下文字写出人心善恶
编辑 | 半城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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