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外部性？负外部性？网络舆论推进司法公正？网络舆论阻碍司法公正？

本场讨论出自全国律师协会青年律师领军人才训练营辩论赛半决赛。本场比赛还要鸣谢我的好友马赛律师的慷慨。

结辩视频：

邓哲谈网络舆论：公开与公正密不可分，情绪背后隐藏着民众的诉求_腾讯视频

结辩陈词：

听到对方排斥舆论的借口，这多少让我感到有点厌倦了。在中国，阻碍司法公正的，难道不是那些强权的干涉、金钱的左右，而是民众的声音吗？

2009年，一个名叫王帅的青年因为上网发布了一则影射河南灵宝的帖子，被跨省追捕。之后，因为发帖而被跨省追捕的新闻屡见不鲜，以致于它成了一个专有名词。和今天的反方一样，有些人觉得我们的网友和网络媒体实在是太讨厌了。

我们究竟冒犯了什么？如果舆论永远都是赞美，你还会拒绝它吗？可舆论的价值，不就在于质疑和批判吗？躲猫猫、开胸验肺、天价过路费……这些仿佛奇谈一般的案件，难道我们连评论一下都不可以吗？

是的，这些网络舆论当中，有很多情绪，有很多错误。但如果，如果我们要求舆论的每一句话都必须是正确的，那还有谁能说话？还有谁有权利说话？没有人敢说自己的话是百分之百正确。要求别人说的话必须是对的，就是不让人说话。

对方一直在说，独立，权威。难道，对外界的意见统统说“不”，就是独立吗？对民众的声音闭耳不听，就是权威吗？任何一个行业，只要成其为行业，都必然有它的专业门槛，但这不应该成为拒绝民众声音的理由。舆论当中确实会有各种不同的声音，但恰恰是在这样的空间里，任何一种言论都不再具有杀伤力了。就好比江河湖海，怕的不是有杂质，而是变成一潭死水。

我们经常说，实现正义，哪怕天塌下来。司法公正，是司法活动的核心追求。如果网络舆论阻碍司法公正，我们为什么不禁止它？我们为什么不在司法领域禁止一切网络舆论？我们为什么不禁止法官接触网络舆论？如果网络舆论阻碍司法公正，我们为什么还要庭审直播？裁判文书为什么还要上网？这是不是说明公正和公开是密不可分的？这是不是说明人民司法要求我们必须回应民众的诉求？我们早已告别了天威不可测的过去，又何必踏上司法神秘化的老路呢？

法律面向的是世俗生活。法律必须讲人话、有人性，必须接地气、得民心。在网络时代，网络舆论就是舆论的主要载体。即便是充斥着情绪的舆论，情绪的背后也隐藏着民众的诉求。识别出这种诉求，并对这种诉求进行回应，不是法治的题中之义吗？要知道，如果没有公众舆论的回应和支持，法律是没有力量的。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舆论，不仅是司法的镜子，更是司法的根。如果你愿意体民情、察民意，如果你相信可以做到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相统一，当舆论的灯光打下来，有什么好怕的呢？让你闭目塞听的，究竟是你的恐惧，还是你的偏见呢？

我想，真正自信的司法，不会缺乏接纳舆论的勇气。真正公正有序的司法，永远、也绝对不能，依靠鸦雀无声来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