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舍会馆2
九月不慌不忙地过着,闲而恬淡得让人忘了是在成都这座休闲的城市,也忘了是在炎炎的三伏天。忽然,我感觉寂寞了,不想一个人这样形单影只的活着,我想谈恋爱了。
我打电话给杨青,叫他给我介绍个女朋友,打电话之前,我都还有点忧心忡忡,特别是对上次的事还心存芥蒂。
电话那头,杨青信誓旦旦地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他好像胸有成竹,早就给我物色了个姑娘似的。
我怀揣着期待在激动中苦等。 你还别说,几天后他还真的给我介绍了个女朋友。
她叫钟梦凡,河南驻马店人,与杨青是老乡。那天她忽然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是一种很温柔很甜美的声音,她说的是普通话,虽不是很标准,但依然犹如天籁。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内心激动不已,不知该说什么好,我甚至还脸红了,就像是她就在我眼前和我面对面交谈一样,我实在很紧张,于是匆匆忙忙撒谎说,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我打过来吧!她笑了笑说,好呀!
第二天晚上,我在楼下徘徊了十几分钟,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跟她打电话,打过去又说什么好呢?我就在楼下徘徊踱步想啊想,一直到想好了我要跟她聊些什么后,我才卯足勇气拨通了钟梦凡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依然甜美动听的声音,同样这也是我第一次给女生主动打电话。
刚开始我们俩聊得挺欢的,她说她现在也在四川,跟她表哥一起在峨眉山做物流,我也告诉她一些我的情况。期间我们有聊到兴趣爱好,理想,读书经历,家乡美食等。但到后来说着说着,我就不断制造僵局,幸好有她为我圆场,找出一些话题打破僵局。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挂电话前她首先对我说要注意身体,天气炎热,要多休息,最后她还说,以后要多和她联系;相比之下,我就是一个木头木脸的人,这样的话居然要女生先说,难怪没女朋友,看来还真得多学习学习。这次通话,我打了30多分钟,也是我第一次打这么久的电话。
十月一日,国庆节,对于国家来说,这是一个举国欢腾的日子,对于公众来说,这是七天长假快乐的源头,而对于我来说,这是我第一次在外租房子的第一天。
很不巧的是,搬进去那天,我恰好不在成都。我的房间是表哥帮我整理和打扫的,等我从龙泉回到成都时,夜色早已降临,我回到先前的寝室,几乎忘了回城的疲惫,反而兴奋地把所有的物品搬到我的新窝。这次第,怎一个开心了得?
我的房间看起来比他们的要窄,表哥也跟我说了,我的月租比谢涛和熊锐他们的月租便宜,但他们两人一起合租,我呢,只有“单身”的份儿了!
在外住的日子也算过得还行,不管是下午下班后小小地休息一下还是晚上睡觉都不会觉得人多口杂了,至少摆脱了失眠,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可时间长了,有时又会觉得无聊,为啥了,表哥租的是一个套间,整套屋子就一台电视机,有时大家都在时,只能都围着一台电视机。要是大家遇到都喜欢看的电视节目,自然不会出什么状况,但要是不同的人想看不同的节目时,那就众口难调了,搞不好啊,还会伤了和气。这时,表哥倒是想出一个好主意,表哥建议我们大伙儿去买电脑,到时就不会再出现争台的现象了。我想,正合我意,我虽不是经常泡网吧也不是网游控的一个人,但我也挺喜欢网上冲浪的。当今是网络信息的时代,知识讯息每天都在不断更新,我们每天所获得外界信息,大多都来源于网络,要想不落后,那就得及时更新你的大脑信息量。的确如此,若不是没有电脑,我哪会那么辛苦每天晚上都坐在电脑旁为大家努力地更新着我的故事呢?
大丈夫一诺千金,说干就干。在获得各自家长的准批后,我们一致决定于二零一一年十一月十一日这天去做我们的大事,与此同时,各自的家长代表也会一同陪往电脑城买电脑。
2011年11月11日。有人说,这是一个奇特的日子,上千年才能一遇;也有人说,这是“六一”儿童节,不是光棍节,因为这天有六个一存在。在这个千载难逢的六个“一”相遇的那天,我们一行人从茶店子出发纷至前往电脑城去搜罗自己心仪又期待许久的电脑了,而另一边家长代表们则从龙泉一路坐车到成都磨子桥电脑城。
位于磨子桥的电脑城是成都市最大的电脑商城,与太升南路的数码商城相聘美。
这次买电脑可不是盲人骑瞎马乱闯来的,那可是表哥托他在此上班的朋友帮忙,我们才会如此轻松地了解到组装一台电脑所需流程及物料。
我们刚到大厦楼下后,表哥的朋友立马便下来迎接我们,他简单介绍说,他将带我们进去甄选各自心仪的电脑。
我心想,原来买电脑这么容易啊,只进入这座大厦就可以了。可进去后,我才发现,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表哥的朋友叫小张,他先把我们带到大厦25楼的一间办公室,想问问我们想要什么样的配置,表哥说他什么也不懂,哪懂什么配置啊,只要能玩游戏就行。虽然我不玩游戏,但也不太懂电脑,只能人云亦云,随表哥的意。最后我们以每台3000元的价格成交。
那天单是在这间办公室里,我们就呆了整整一个上午。吃过午饭后,小张就说带我们去选主机和显示屏。我们被他带到一家大型电脑商场,这时又遇上表哥的另一个朋友,又好一阵的寒暄过后,才开始去选电脑以及配件,转眼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终于高高兴兴的买到了一台配置电脑。
走出大厦后,我们挥手叫了两辆租车回到茶店子。当天下午,我们都兴奋地安装了宽带。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了一台自己的电脑,对于表哥及他的铁哥们来说,以后终于不用去网吧了;而对于我来说,也终于不会整天无所事事,感觉闷了。有了电脑,我就可以实时浏览世界各地的新闻,甚至看电影,电视剧或听音乐了,我觉得电脑大概就可以做这些吧,其实也蛮知足的。记得在那个不无聊的夏天我一口气就看了好几部电视剧,特满足地回味了小时候看过的一些经典电视剧,像1999年的新加坡巨制《东游记》,还有2000年的《西游记后传》等,看到这儿小伙伴们有没有被我这颗顽童之心惊呆呢?
自从有了电脑,我们的租住处一改往日的冷清,而换作一派热闹非凡之景,你若身处其里,你会听见有语音聊天的声音,音乐声,敲键盘的声音,玩游戏的声音等,真是各尽其乐又其乐融融,好不快哉!
由于每个人的出身不同,其命运亦不尽相同,我出身在贫苦农民家庭,且先天不具音乐天赋,而五音又不全,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不通音律的人。但我又是一个很爱音乐的人,尤其是古典音乐。 在我心中音乐是高贵而神圣的,我曾幻想我若是一个音乐天才,那我一定也是一个高贵的王子,可现实却让我做了一个青蛙变王子的无稽之谈。
有段时间我迷恋上键盘钢琴, 废寝忘食,宵衣旰食 ,焚膏继晷,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一下班回到租住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第二事就是练习键盘钢琴。那时我喜欢听萧人凤的《仙剑问情》,好不容易在网上找到了曲谱,于是对这首曲子的练习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从晚上上九点下班后一直到凌晨三点,这段时间我就练习《仙剑问情》,其他什么也没做。
就这样奋发图强,坚持不懈练习了近一个月,见自己没什么长进,心情非常失落,甚至觉得自己真没用,仿佛这辈子自己真的跟音乐毫无瓜葛似的。
我喜欢诗词歌赋及一些古典文学,更爱纳兰容若,因此我喜欢看历史题材类的电视剧,如钟汉良与夏雨主演的《康熙秘史》以及陈浩明与郝蕾主演的《烟花三月》。喜欢看《康熙秘史》不是朝着钟汉良更不是朝着康熙去的,而是一心向着钟汉良所扮演的纳兰容若,而对于《烟花三月》,主演陈浩明这次在剧中扮演侠骨柔情的纳兰容若,实际上,正是因为纳兰容若,我才会看且喜爱这两部戏的。
那段时间,几乎每晚都熬夜到很晚,白天一睡到中午,楼下方就有好几家餐馆,有时一个电话,我根本不用下楼就可以享用热气喷喷的美食。现在回想起那些时光,我只能以浑浑噩噩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我记得在我们搬进租住处那会儿,那时还没有电脑,表哥也还没和她女朋友分手。由于我还没配钥匙,每天晚上回去时,都很麻烦,担心没有人在屋,于是下班后我就要到网吧去找表哥拿钥匙。
那晚,天气状况不是很好,天空中飘着冷嗖嗖的细雨。虽然寒露节气才过不久,但天气明显变冷了许多,每个人都换上了秋装,有些人身上甚至身上穿上了保暖内衣,时刻准备着迎接寒冬的莅临。我21点才下班,走出去,一股凉风扑面袭来,不禁感到冷,身体哆嗦了一下。
没有钥匙,就无法回去, 我像往常一样走进网吧去找表哥,让表哥把钥匙给我。在网吧里环顾一周后,我怕我近视没注意到表哥,便再次搜寻了一遍,可依然一无所获。我觉得今天很奇怪,往常表哥下班后都会在这家网吧,可今晚却......这时,我打算打电话给表哥,问问他在哪里。可当我拿出手机那一刻,我傻眼了,我的手机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因为没有足够的电而关机了。我试图尝试了几次开机都没有成功,我想表哥应该是回去了,所以网吧里才寻不着人,抱着这样的希望,我走回租住处。
走到门口,我想表哥肯定在,便开始敲门。敲了几下,没有回应,又使劲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我大喊了几声,仍旧无应答。忽然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失去了任何动力,在门口蹲了几分钟,像守株待兔的猎人一般,可终究不见踪影。
十分钟过去了,我等到忍无可忍,气冲冲地跑到大街上,想看看他们到底哪儿潇洒去了!
逛了好几条街,都没有碰见他们,我只好回到公司。由于手机没电,我就无从得知此刻的时间。看见厨房里有些厨师还没下班,据我所知,值班的厨师要到晚上十点才下班,因此我知道现在还未到晚上十点。我忽然萌生一个大胆念头,去逛逛三环路,反正这里离三环路很近。
沿着湍急的车流,依着微弱的路灯,我颤颤巍巍地临近三环路外侧。这还是我第一次步行三环路,而且还是晚上九点过后。
一到三环路,我就打着退堂鼓。虽然三环路上车流不断,但人行道外侧却是密密麻麻一片黑压压的树林,吓得我浑身直冒冷汗,忽然鬼怪之类的东西不断涌向心头,我毫无防备地打了个比之前刚下班时还大的哆嗦。我振了振精神,深呼吸了一下,决定一往直前,夜行三环路。
原以为没多远的路程,可走了好几分钟都还没有走到金牛立交桥处,因为只有走到那儿,我才可以绕行回到租住处。我的心里再一次感到紧张,每听到一次树林里发出身响,仿佛我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开始变得敏感起来,愈发注意树林里的动静,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生怕会从里面蹦出个什么东西来,况且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又无人的安静环境里是很容易遇上匪徒的,不幸遇上,尽管三环路来往车辆很多,受害者也很难求救,对方发现也很难施救。我越想越害怕,甚至感觉我快听不到汽车的轰鸣声了。前方似乎看不到金牛立交耀眼的光亮。我愈加感到害怕,想要折回,可一看后方,我已走了好远,我根本就没勇气原路返回。
别无选择,我只好胆战心惊,亦步亦趋往前摸索着。没走多远,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像是赶路的路人。我停住了,只见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瞬间屏住呼吸,等待即将面临的意外。
原来是一位环卫工人,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我与那环卫工人的惊险一遇,倒是为我增添不少勇气。我加大马力直往金牛立交,我一心只想着金牛立交,其他的我全都抛之脑后。
很快,金牛立交就进入我视线,心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站在金牛立桥外侧,之前它还是我心中的希望,道路的指明灯,此刻,我就站在它的身下,仰望它伟岸的身躯。回头望去,想想刚才走过的路,想想刚才的担心和害怕,就觉得的引人发笑,我刚才最担心居然是那些那些传说中的不干净的东西出现,而不是深藏暗处的坏人。一个人行走在荒僻路上,特别是在晚上,那些坏人才是应该注意提防的。
我又再次回到公司,意外的是,厨师竟然还没下班,难道现在还没到晚上十点,不可能啊,我至少逛了一个小时。由于平时与这几位厨师没怎么来往,不是很熟,我不好意思上前询问现在几点钟。只好再回住处看看表哥回去了没。
逛了这么久,我真的好累,好想休息,更希望表哥在屋里,然后美美的睡个好觉。天公似乎不作美,今晚想要捉弄我似的,表哥居然还在外面,可怜的我此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心只想着睡觉。这最后的希望都已破碎,我还能怎样?
走下楼,明显感觉自己晃悠悠的,加上淋了点雨,身体微恙。我觉得应该还有最最后一丝希望,那就是去网吧找找看。
我筋疲力尽地挪到网吧,可仍然没发现表哥。我失落到了极点,再次做出大胆又无奈的决定,露宿金牛公园。
金牛公园很大,有很多避雨的地方,重要的是,它就处于网吧一旁,公司对面。
一走进金牛公园,我来不及多想就在一棵树下的草坪上躺下。地上湿漉漉的,我这才意识到今晚一直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被雨水冲刷后的泥土味扑鼻而来,这让我想起一首歌《望故乡》:
迎面吹来了泥土的芳芳,我又回到了久违的故乡。
我的思乡情绪随之如潮水般忽然涌上心头,眼泪不听话地润满了脸颊,从小到大我就没受这样的委屈。要是现在在家里该多好,我就不会委身到这种破地方来过夜了,这里不仅脏乱,而且还很冷,叫我怎么睡得着,又不能保障安全。
忽然,我萌生了去逛逛夜成都的想法,反正还没怎么仔细地去欣赏成都的夜景,我想去九眼桥看看,或者去春熙路。忽然转念又想,这么晚了,连公交车都没有,叫我怎么去,莫非步行?越想越烦躁,可又不甘心睡在这样的地方。就当我左右为难时,我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它既能遮风避雨,又能让你感到安心,毋庸置疑,我说的好去处正是金牛公园对面的公司。公司里有一栋堆积货物的楼,共有五层,第四层恰好是如舍会馆员工休息区,里面有很多老式沙发,虽没有床,但休息睡觉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总比睡在湿漉漉的草坪上好得多吧。
刚才,我真是被气糊涂了,活活在这又湿又脏又冷的草坪上遭一番罪,脑袋瓜不灵活,活该啊!我激动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公司大步走去,奔向今夜的希望。
我来到门口的保安室,我很抱歉地向他们说明了原有,平时与他们关系还不错,他们便答应我进员工休息室过夜。我心里情绪顿时由激动转变为感动,心想,天无绝人之路,总算是有地方愿意收容我,我也总算可以放下悬着的心,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迎接明天的新挑战。
后来,对于我一宿未归这件事,表哥确曾问过我,而我表情淡漠,只是随口说我去了网吧,我对事实真相永远讳莫如深。
再说说我与钟梦凡到底进展如何,虽不是三五天联系一次,但至少每周通话一次也固不可免。周周都能听到她温柔的甜音,到后来我甚至离不开她的声音了。其实钟梦凡除了拥有甜美的声音以外,她的口才也不错,因此我还常常赞许她还半开玩笑地说,要是能见到你的芳容该多好啊!我很期待她的容貌,尽管我其貌不扬,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亦如是。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向她请求把照片发过来。她刚开始有点犹豫,我再三恳切请求,她才答应将她的近照以彩信的形式发送过来。我满怀期待地打开她发过来的照片,顿时觉得心中的希望破灭。不是说钟梦凡长相不好,而是我自认为只有绝美的容颜才能配得上她娇美的音色,只是现实情况没达到我的期望值,失望在所难免。其实照片中的钟梦凡并非骇人听闻的恐龙,而是相貌一般,稍微有点丰满的女孩。
我并没有因为这而放弃与她的交往,毕竟古人言,才子配佳人,既然自己并非才子,何必苦觅佳人。卿之容貌虽不占优势,但贤惠持家便足矣,正所谓娶妻在德不在色。
在与钟梦凡的交往中,我们一直以知己相称。其间,她时不时邀请我去峨眉山玩,刚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我只是应承道,因为我做不了主,我得去问问我妈的意见,因为我妈不放心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毕竟,我还从来没出过远门。她却笑道,你还小啊,还要你妈做主,工作累,外出散散心,情理之中啊。
我将此事一一告知妈妈,妈妈立即打电话给表哥,叫他阻止我去峨眉山,害怕我单纯幼稚被人骗,还说现在骗子多,什么传销啊,偷心取肝什么的,听起来直教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这些话一度打消自己去峨眉山的念头。可一面又想,不去又怎知她到底是骗人的还是真心想和我好,一段上好姻缘岂容这样糟蹋?
就这样我在表哥与妈妈之间僵持了近两个月,直到那天回到家后,事情才出现了转机。
那天晚上我和钟梦凡约好在网上见面,她决定视屏聊天以取得我妈妈的信任,让我妈答应我去峨眉山见她。
那次视屏聊天,妈妈毫不忌讳,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自己的担心统统说给了钟梦凡听。钟梦凡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通了我妈妈,最终妈妈同意我去峨眉山见她,但约法三章:
其一,手机二十小时必须开机;
其二,在峨眉山的时间不得超过48小时;
其三,要懂得见机行事。
我和钟梦凡定于2011年12月24日这天去峨眉山见她。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璀璨,我在新南门汽车站买到的是上午十点二十的票,是一辆豪华大巴车。
上车后,我问师傅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司机说,估计中午十二点半能到达峨眉山。我想咋坐那么久,我会不会晕车啊?果不出所料,车还未走出成都,我便开始晕车,幸好随身所带有晕车药,这才有所缓解。
我这人坐车有一个怪毛病,不能玩手机,只要一玩手机,必定会晕车,如果马上停止,晕车现象就会逐渐好转。在通常情况下,我一般不会晕车。
车还未走出成都界,妈妈给我打来了第一个电话,少不了一些告诫的话,叫我一定要小心谨慎,我一口答应说,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过了半个小时后,妈妈打来第二个电话,问我到了没有以及提醒我注意安全,这次我显得有点不耐烦。
车出了成乐高速,行驶在一个叫夹江的地方,离峨眉山已不到半小时车程。此时,我接到了第三个电话,而这次不是我妈妈的电话,是爸爸打过来的。他不像妈妈妈妈那样只是唠叨地提醒我要小心陌生人,而是告诉我万一遇到不测该如何应付,以及如何辨别好坏真假等。其实,我能体会父母的良苦用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一路风光旖旎,可算是到了目的地—峨眉山。峨眉山不是很大,自然无法与成都相比,但它很漂亮,很美,特别是环境非常好,初来便给人一种清爽宜人之感。下车后,已是午后十二点,忽感内急,却找不着厕所。我随便问了一位站内工作人员,奇怪的是,他居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然后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更好笑的是,我也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莫非,我到了外国?不可能啊,我还没出四川啊,同样的四川话咋差别就这样大呢?我无奈,只好指手比划,他才有些明白我是要上厕所。来到这儿,我真的无语了,连语言沟通都快成障碍了。
出来后我赶紧给钟梦凡打电话,她听了激动地说马上过来接我。
我走到站外,因为走出人山人海的站厅才更容易看见她。、
我是一路唱着“空城计”来的,从早上到现在啥也没吃,实在是有点急不可待。走了将近五分钟,忽然收到一条钟梦凡的短信,她说现在因临时有事在夹江不能来接我,她感到很抱歉,并叫我马上坐公交车去夹江见她。我乍看这消息,我立马觉得不对,虽然饥肠辘辘,但我还没有饿到头昏脑涨犯糊涂的地步。
我没有回她短信,因为我很气愤,我不辞辛苦冲破重重束缚才平安来到这里,只为信守承诺,答应见她一面,可没想到,她却出尔反尔。更何况,她的短信有一处很明显的漏洞,之前打电话她说她在峨眉山,忽而又发短信说她在夹江,峨眉山到夹江至少也要半小时车程,她几分钟就到了,怎么可能,当我小孩子啊?可想想之前她和我电话里说话时的伶牙俐齿,如果真的是骗子不太可能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忽然父母的忠言如临耳畔,对于钟梦凡不守信用没来接我,我除了生气以外,便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想赶紧找一个吃的地方填饱肚子再行打算。
刚美美地吃完我一个人的午餐后,钟梦凡又来电,她问我到了没有,我没好气地回道,我已经坐上了回成都的车了,夹江太远,我就不过来,说完,我便把电话挂了。
看来,别无他法,只有打道回府。回程的路上,我既生气又太疲惫,竟在车上安然睡着了。
回到龙泉后,妈妈自然很高兴看到我毫发未伤平安归来,不过她也很奇怪,短短六个小时,我就匆匆回来了,究竟是玩的哪一出,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我不好意思说我没见到钟梦凡,只得撒谎说我见到了,而且很满意,只是她公司临时派她外出,所以我就.......... 说这话时,妈妈明显看出我的心虚,她很了解我的。
妈妈一再追问,我只好说出实情。妈妈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只是告诉我说,这次就当是一个教训,下次不要再轻易相信陌生人。
时空转移到如舍会馆。
自由快乐而又紧张的工作情绪是在如舍会馆上班的最大体验,我甚至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里的同事们。
可曾还记得,宴会时我们一起疯狂而又奔放地在喧嚣的人潮中传菜,待客人走后齐心协力收拾餐具,那阵势一点也不亚于当年的红军;
可曾还记得 ,“陋室铭”来我们这里举办活动时,我们争先恐后地躲在幕后偷看节目,生怕自己会错过任何一个精彩节目;
可曾还记得,主管培训托盘时以易拉罐汽水为奖励,谁坚持最久谁就能得到,那时我们谁也不让谁,都拼命坚持到最后一刻;
可曾还记得, 公司在内部聚餐时管理人员为我们传菜,让我们也享受到一回客人之礼,还有餐中我们一起合唱的那首《朋友》;
可曾还记得, 经理给我们培训站姿时,本该严肃的场合,我们却互相逗乐看谁先忍不住笑场。
可曾还记得,我们在雨中一人打伞,另一人传菜,回来时我们下半身及鞋袜都湿透了,但仍然乐此不疲……
后来,很多人都走了,又有很多人来了。
何飞离职走了。他觉得这里不适合他,所以另谋出路。我没有挽留,一些人即使留住他的人,但也留不住他的心,该走就走吧,反正人生何处不相逢,只要有缘就一定会再见的。天底下无不散之筵席,迟早会面临分别之痛,与其长痛不如短痛来的好些。不过还好,何飞走后,他很快就在附近找了一份工作,他有空时还回到我的宿舍来看我。
假想记忆细如长线,永远都只能看见开头的一端,却拉不住结尾的部分,就像是一场友谊拔河赛,虽看不见彼方也分不出个胜负来,但过程却让人很享受。
在如舍,有时我们都快乐的像个孩子一般,那时的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摊上一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是非非的事。为了免受伤害,有时不懂是最好的逃脱之法。
可有时却又是适得其反,越是不想知道的事,偏偏风声走到我的耳朵里。我身边有一个百事通何飞,他总是偷偷告诉我一些不想知道也不知情的公司内部消息,比如,表哥要给谢涛提前转正却没有我的份,我十分不快,就因为他与表哥关系好,而我与表哥似乎越来越生疏,所以表哥就这样对我?心里越想越觉得表哥偏心。尽管如此我依然在如舍会馆待了近七个月的漫长时光。
如今,回过头来再看看如舍会馆试营业那段日子,虽然忙碌了不少,也感觉比以前累了许多,但看看每个月的提成,内心也就感到知足了。只是那时与表哥的感情却不是很好,每天同在一屋檐下,而且同处一公司,再加之他是我表哥,我不明白,为何我和表哥之间会变得有些糟糕,是我太任性了吗?
原因很了然,在于我的性格,似乎我天生就与表哥格格不入。他这样说,我偏要那样做,他说我的不是,我偏认为我是对的,比如他叫我与何飞保持距离,我却与何飞越走越近。各种原因让我与表哥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最终表哥与他的兄弟秘密商量离职,而我却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我是在表哥离职前一天知道他要走的,本来他走的事与我也没什么关系的,只是表哥一走就不能继续在外租房子,又要回到那间破屋子苟延残喘,想到此,心里也在盘算着一走了之。
当晚,我找到表哥告诉他我也想走,表哥却劝我留下一直到春节后再离开也不迟,到时就可以拿到年终奖。受于金钱的诱惑,我决定留下来见机行事,择日再行离职。
表哥离职时,时间也已经来到了2012的元旦,我也一如既往地租住在外面。因为先前表哥租的房子要在一月底才会到期,这就是说我还可以继续住在这里,那真是太好了,这下偌大房间就只剩我一人了,我会不会感到孤独,甚至是害怕呢?我觉得应该不会,只是过于安静,安静得像是在只有一个人的世界里,又像是独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异域空间,每天就在安静与嘲杂中不断转换轮回,喧闹中惹尽世间尘埃,回到安静处又能净化身心,了悟凡尘,这,何乐而不为?
我也不能这样自居清高,更不能醉生梦死一般生活,每天都要为明日着想,居安思危,待租房到期后,我的日子又何以为继?
表哥带他的一帮兄弟们走后,又陆续来了几位新员工。由于来者心地都还不错,为人也很好,没几天就与我们老员工打得火热,混得像兄弟一般,当然组成的这个新团体也自然十分的团结与和睦,这感觉就像回到了表哥还在的那段日子里,一起疯,一起逗,一起乐。快乐让我几乎忘了房子即将到期这件让人一想起就头疼的事,直到表哥找到我并告诉我月底就要我搬出去住,我才知道房子马上就要到期了。
我只是淡然一笑,但又明显感觉到这笑是苦的,是苦中作乐还是乐极生悲?我不得而知,也没必要知道。
顺应天命吧,谁知道今天过后明天又会发生什么呢?就像那几位新来的同事一样,在这里上班上得好好的,可一个月后又要无故离职。一些人来了,另一些人又走了,可正是这种一来一去,才让我们更加的懂得什么是缘分,更加的珍惜生活。既然有缘在一起上班,就要珍惜一起上班的每一天,不去想人世间的聚散离合。对于明天,永远是明天的事,谁能料得到又能把握得到呢?所以,一句话,放手昨天,把握今天,期待明天才是对生活最大的致敬。
房子到期了,也该是我搬出去的时候了,看着自己曾住了三个月的窝,忽然在三个月后说不住就不住了,竟生些留恋与不舍。
我像是一个被放逐在外的犯人,更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无助又无奈。黄昏再美,终要离别,好像那些来了又去了的可爱的同事们,再怎么舍不得,忍痛也要说那一句再见。
住进那忍无可忍的寝室,即使心中百般不满,也只能忍,现在的我根本无法脱身,况且表哥叫我做到春节后再走,他说到时可以捞到不少油水,我姑且信他一回。
寝室里没有我刚来这里上班时那么济济一堂,热闹非凡,里面还有好几间空铺,这样的话,我就可以随便选择,于是我选择有电视的那间房住下,尽管偶有吵闹,可又无法避及,那就听音乐来打消喧闹的环境吧!
回到公司看着整个传菜部就只剩下5个人了,而生意却异常火爆,我真感觉快吃不消了。原来的罗经理现在也离职走了,新来的一位经理姓刘,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他刚一来,不知怎么的,很多同事都对他不满,看他这三把火还怎么烧?
坚持了半个月后,上天终于可怜我们,终于派来了三位“天兵天将”前来支援,之后又来了一位帅哥,叫杨刚,后来还成了我的一位好哥们儿。
那天在寝室休息,还未躺下,在床上玩着手机,真一副潇洒快活之相!忽然,寝室门开了,一位保安带三位陌生人走进来,看样子应该是新同事,不过看他们的发型总觉得有点别扭,真是其貌不扬的三个家伙。他们一进来,仿佛早就已经看好了我旁边的大床铺,直奔到我旁边来。他们看起来性格很好,和我一阵家长里短过后,我仿佛瞬间就与他们已经被成为了好朋友一般,与他们无话不谈。
渐渐地,我还真的和他们三交往得不错,尤其是他们其中的王越。王越为人很耿直,他几乎把我当他兄弟一样看待,买了好吃的都会叫上我一块儿享受,我也真心把他当兄弟看。
杨刚是在王越他们来了一周过后才来到如舍会馆的,他来的当天,我就没和他说上什么话,直到下班时,他叫我带他去寝室看看,他也打算搬进寝室住。下班后,我如约带他去寝室,不想他却说今晚干脆就和我挤在一块儿睡,我无奈,不好拒绝。就在这晚,我和他聊了很多。我告诉他,我高中毕业,因为父母之命酷爱文科的我错选理科,导致成绩一落千丈,最终也导致我名落孙山。他也跟我说了他的一些故事,他说他也高中毕业,也是因为选错科目,最后由于没上本科,所以选择放弃上大学。
我们互诉各自的故事后,都有了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之感,都把各自引为至交。
彼此之间聊得来,因为信任,有时就会在不经意间把内心的秘密给说出来。我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但有时又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人。
一次不经意的谈话,我竟告诉杨刚,我暗恋茶坊的一位叫朱月如的妹子,他听了,当机立断支持我,并叫我大胆的去追她。我却慌了神,我从来没追过女生,况且要是遇见女生,有时我都会脸红,哪还敢追女生?杨刚见我竟胆小到如此,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挖苦我,没男子汉气概,既然爱,就勇敢大胆地去追,那管什么后果,后果无非两种,失败或成功。杨刚尽可能采用激将法让我去追她,可我依然纹丝不动,没采取任何表白行动。杨刚倒是十分着急,因为他把我当朋友,当哥们儿,他都有了另一半,我自然也不能单身。
他把我拉到茶坊正门前,叫我进去表白,可依然没起到任何作用,我太倔强又冥顽不灵,就是不进去。没辙,晚上下班后,他以喝茶的名义又把我拉进茶坊,劝我寻找机会把这事儿了了,可结果同样如此。杨刚只好叫朱月如过来一下,并指着我说,他有话要对你说。见她过来,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地什么话也没说清,弄得我和杨刚都很尴尬,只得拉我出去好好教训我一番。
第二天,杨刚一脸不悦地出现在我面前,他叹了一口对我说道,你这个傻小子,你没戏了,我昨晚已经代你向她表明你的心迹,本想要她的手机号,不想却意外得知她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你认识的人。我默默无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我早已经猜到了什么似的。
说起这位茶坊的妹子朱月如,我跟她其实早就认识,这还得从表哥还没离开如舍会馆说起。
有段时间,也许是因为我妈妈打电话给表哥托他帮我介绍女朋友,所以表哥还真给我介绍了一位妹子,而这个女孩就是朱月如。只是当时以为表哥是在开玩笑,我就没怎么在意。熟料到,表哥的兄弟谢涛见我没什么动静,于是在背后偷偷打起了朱月如的主意。经谢涛的软磨硬泡后,朱月如终于不得不屈服与他,而后朱月如悄悄地成为了谢涛的女朋友,我之所以不知情,而是因为,谢涛追到朱月如那是表哥他们离职走后的事了。
那我暗恋朱月如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当初表哥牵线,机会就摆在眼前,我却视若无睹。如今,她有男朋友了,我却反倒是喜欢上她。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喜欢她,是因为我的心和眼睛都欺骗了我。如舍会馆在试营业那段时期,棋牌包间生意特别火爆,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此打麻将,偶尔也会点几个菜,这样我们与茶坊妹子打的交道便很频繁。我与朱月如的会面次数自然也有很多。不知从哪天开始,她总是喜欢和我说话,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她一见我,就会叫我,有时甚至在彼此距离相隔较远的地方,她也要和我打招呼。有时,我遇见她时,她一副深情地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似的,却总是欲言又止,我却总是还以一副冷漠的表情,有时甚至是一副爱理不理之貌。刚开始我挺诧异的,久而久之我竟误以为她喜欢我,所以才总喜欢和我说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尽管猜不透,但最终我还是陷入了那无边的爱情苦海中,最终我被自己骗了,骗自己说我喜欢朱月如,可我真的喜欢她吗?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既然事实为我摆平了暗恋的情结,那我就不会再去打扰她,更不会打扰自己。
已经向经理递交了三次辞职书,这次经理终于同意我离职。这次离开我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一面是杨刚和王越的极力挽留,一面是上班久了想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的渴求,一面又是对朱月如的恋恋不舍,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失了方寸,乱了初心。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只有趁早打断对朱月如的痴情,让心纯朴,不受任何人事叨扰,方可安心归去。
在如舍会馆办完离职待完在此的最后一天,我走出如舍会馆,回头看了看,那两尊狮子像依旧庄重而肃穆地挺立在正门两侧,它们像是看尽了人世间所有的情感,目光永远都只朝向一个方向,此刻冷眼看人间;正门上方的几尊佛像仍旧怡然自得,悠哉斜躺在大门的梁上,笑迎八方来客,也许在他们的心里,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愁,什么是悲伤,更不明白人世间的爱恨情愁,悲欢离合。
我只是一个多情却又不能被同情的人。我心伤悲,莫知我哀。红尘滚滚,有多少痴心人不会以遗憾收场?我亦是所谓的痴心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纵然抱憾,亦是无悔。天教人恁多情,多情人多病生。心中情愫何以为解?
拖着沉重的拉杆箱,欲行又止,回头看了又看,仿佛回到了昨天,昨天刚来,今天又要说再见,时光真的太仓促,太匆匆!
忽然,我听见有人像是在叫我,还没等我过神来,那人已经走到我的身旁。原来是何飞,他说,我在马路对面叫了你好一阵子了,你始终没理我,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是不是舍不得她?我有点害羞的说道,才不是呢,我是舍不得这里。何飞说,骗人吧,舍不得这里跟舍不得她有什么区别?好吧,我承认,我是真的喜欢她,更舍不得离开她,尽管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每天能够看见她,我也觉得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是你所不能体会得到的,我显得有点尴尬地说道。
看见何飞的突然出现,我才想起离开如舍会馆前,我答应在如舍会馆上班的那帮兄弟过几天带他们去洛带古镇玩,何飞知道了,硬要叫我把他一块拉上,这不,他知道我今天离职,赶忙过来把我缠着,生怕我悄悄溜走了,还说要跟我一起去我家玩。别人回家都是带个妹子,我却带个男同胞回去,真是丢脸死了。不过我满脑子都是朱月如,哪还管得上这些。坐在去往十陵的公交车上,我与何飞一句话都还没说,他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很乱,不便打扰我,心病还需心药解,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想透彻,自己想明白了,心就会好过得多。
这一路,我感觉很漫长,仿佛把我在如舍会馆的七个月时光在公交车上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被生生地跑得一干二净了,有点于心不忍,又感觉于事无补,只好于呼哀哉。
此刻纵然心里有着千般万般不舍,也要努力地学着放弃,学会微笑,你才能看见这个世界原来还是这么美好。
别了,如舍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