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五千年#《史记》第67天：商鞅出场，秦走强道

山西和陕西交界的黄河两岸是晋国与秦国的必争之地。秦献公即位之前，河西落入了晋国手中。

秦本纪·9·公元前384年-前348年

秦献公元年，公元前384年，废止了殉葬制度。

二年，公元前383年，在栎阳修筑城邑，迁都至此。栎阳在今天陕西省西安市临潼区北渭河北岸。

朱棣迁都北京，有天子守国门之说，秦献公从宝鸡的雍城迁都栎阳，靠近失去河西之后建立起来的洛河防线，也是一种进击的态势。

四年，公元前381年，正月庚寅，未来的秦孝公出生。

十一年，公元前374年，周太史儋见献公说：“周过去与秦国合在一起，后来分开，分开五百年后，重新合并，之后十七年，会出现霸主。”

这是后人假托。当初非子受封于秦，定居于周王畿内，这是合。周平王东迁洛邑，秦人在西，周人在东。秦昭王五十二年，秦国并周，再次合。昭王的名称是个变化，从公到王，跟周王是平级。后来秦始皇创造“皇帝”一词，表示对三皇五帝以及王的超越，这是词语的权能。

十六年，公元前369年，冬天桃花开。气候反常，西周的相对寒冷期到了春秋明显转暖，一直持续到战国时期。

十八年，公元前367年，栎阳下起了金雨。

二十一年，公元前364年，秦国与晋国在石门打了一仗。石门在今天山西运城市西南。秦军在这一战中，斩首六万，周天子赐黼黻（音斧福）以庆贺。黼黻是古代规格很高的礼服上面的一种花纹，也代称这种礼服。

民国十二年造的银币上有龙凤黼黻纹样，上面的斧头造型是黼，下面两个己字相背是黻。这是根据文献记载复原的图样。

二十三年，公元前362年，秦国与魏国战于少梁，俘虏了公孙痤。

二十四年，公元前361年，秦献公死，秦孝公即位，嬴渠梁是也。二十一岁的秦君。公元前361年-公元前338年在位。

太史公白描秦孝公时候的天下形势。

秦孝公元年，黄河崤山或华山以东有六个强国，秦孝公、齐威王、楚宣王、魏惠王、燕文公、韩昭侯、赵成侯，并立于世。淮河和泗水流域有十几个小国。楚国、魏国和秦国交界。魏国筑长城，利用洛水的堤防扩建而成，从郑沿洛水东岸北上，并设置有上郡。郡县制，郡是出于军事上的需要，上郡，西南以魏长城与秦国交界，北与戎地接壤，东到黄河。

这是秦国的心腹之患：河西之地。

楚国有汉中郡、巴郡和黔中郡。

周王室衰微，诸侯武力征伐，相互兼并。而秦国地处偏僻的雍州，不跟中原各国会盟，被视为夷翟。雍州是禹州九州之一，也就是今天陕西、甘肃一带。

夷翟与其说是文明差距，不如说是文化差异，还有划分群体的作用，加入了就不是，不加入就是，有点联合国组织的意味。标准之争，要当回事，但不要太当回事。

秦孝公面对这样的态势，广施恩惠，赈济孤寡，招募战士，明确赏罚机制。

他下令全国说：“昔日我穆公在岐和雍这里崛起，修德行武，东面平定晋国的内乱，秦晋以黄河为界，西边称霸戎翟，开地千里，天子承认秦为霸主，诸侯都来祝贺，为后世开基业，非常荣耀。不料此前厉公、躁公、简公、出子在位期间动荡不安，国家内患频仍，顾不上国外的事情，三晋韩赵魏攻占我先君穆公取得的河西，诸侯看不起秦国，所谓耻辱莫大于此。献公即位，镇抚边境，迁都栎阳，试图东伐，恢复穆公夺得的河西地，修行穆公的政令。我想到先君的意愿，常常感到心痛。宾客群臣当中有能出奇计强秦的，我尊他为官，分他土地。”

孝公数语，勾勒了秦国自穆公以来的发展史。穆公先后护送晋国公子夷吾和重耳回国即位，换来晋国的河西之地，成为当时的霸主。孝公试图恢复祖先功业，选择了奇计强秦，强道之路。

颁令之后，孝公出兵，东边包围陕城，今天三门峡市陕州区，西边斩杀西戎的獂王，今天陇西县就是西戎獂故地，一幅强并天下的姿态。

献公、孝公期间

卫鞅也就是商鞅，听到孝公下的令，向西入秦国，通过秦国的阉臣景监求见孝公。

孝公二年，公元前360年，天子送来祭肉。

三年，公元前359年，商鞅说服孝公变法修正刑法，拉开了秦国变法的大幕，秦国的资源开始高效集结，为秦国这一战争机器送来源源不断的燃料。卫鞅对内提倡致力农业，对外严明赏罚，鼓励士卒力战效死，孝公非常赞赏。

耕战战略，以耕养战，内以耕，外则致力调动战士的狂热，制定了二十个等级的军功爵制。商鞅规定，凡行伍中人，不论出身门第，一律按照其所立军功的大小接受赏赐。即便是秦国的宗室也是这样。宗室未立军功者不得列入宗族的簿籍，不得拥有爵位。这就能理解为什么后来商鞅会被车裂——动了宗室的利益。最低一级的公士规定只要斩获敌人“甲士”（披甲勇士，一般为军中精锐前锋）一个首级，就可获得一级爵位、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

禁止私斗。商鞅认为，在战场上士兵 为国家而战奋勇杀敌，是应当的；乡里打斗，为私而斗于国无力。禁止私斗，违反规定者将受到十分严厉的处罚。

杀敌越狠，爵位越高，这样的制度说不招人恨是不可能的。这就好比一家企业制定了一个规定，你去隔壁同行的门店那里，拉来一个客户就给你多少钱，不被人打才奇怪。有意思的是房地产就是这么干的。

秦国大夫甘龙、杜挚不同意商鞅的做法，与商鞅爆发了激烈的争论。但孝公最后还是用了商鞅的做法，太史公说了四个字：百姓苦之。但是过了三年，百姓也就习惯了。

让我想起《肖申克的救赎》中的经典台词：

孝公拜商鞅为左庶长，具体的事太史公在《尚君列传》中会具体展开，此处按下不表。

七年，公元前355年，秦孝公与魏惠王（此时其实还未称王）在杜平会盟，今天陕西澄城县，当时属于魏国，就在魏长城边上。

八年，公元前354年，秦魏战于元里，澄城县南，两国边境，秦国取得了一定的战国。

十年，公元前352年，商鞅成为大良造，二十等级爵制中的第十六级，他领兵包围魏国的安邑，今天山西夏县西北，安邑投降。

十二年，公元前350年，孝公修筑咸阳，建筑冀阙，迁都到此。阙是宫门、城门两旁的楼观，经常用来张布教令。这一年，秦国合并大小村落，编为大县，每县设置县令一人，一共四十一县。规划田亩，设置阡陌交通。领地扩展到洛水以东，终于河西之地一点点抢回来了。

阙楼

十四年，公元前348年，开始收取田赋。

十九年，公元前353年，周天子承认秦国为霸主。

二十年，公元前352年，诸侯都来祝贺。秦国派公子少官在逢（音庞）泽与诸侯会盟，并朝见天子。逢泽在今天开封市东南。

秦国再次快速崛起。

二十一年，公元前351年，齐国在马陵之战中击败魏国。

二十二年，商鞅攻击魏国，俘虏魏国公子卬（音昂）。商鞅被封为列侯，二十等爵最高一级，号商君。

二十四年，公元前348年，秦晋战于雁门，今许昌市西北，俘虏魏国将军错。这一年，秦孝公死。子惠文君即位。

这一年，商鞅被诛杀。商鞅一开始施行新法，新法行不通，这时太子犯禁。商鞅说：“法律行不通，是因为贵戚不遵守。君上想要施行新法，就从太子开始。太子不可以施以黥刑，那就对其师、傅施以黥刑。”

新法施行，一定会有祭刀的人。谁撞枪口上，谁倒霉！切记，切记！

于是法律得以施行，秦人才被治理好。等到孝公一死，太子即位，不少宗室大臣都很怨恨商鞅，商鞅逃亡，因此被冠以反叛罪名，最终在秦国被车裂示众。

变法会触动各方利益是一定的，只是施政过急，急功近利。结果就是来也快，去也快。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打完，收工。

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