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鸦之作】洗澡

【涂鸦之作】洗澡

下午，闷热闷热的，预报的雨并没有下。打扫完卫生，冲澡，顺便给我们家猫咪小黑也洗个澡，差不多一个月了，也该给它洗澡了。

刚领养那会，不过手掌大小，洗澡特别温顺，冬天，一周洗一次，差不多跟人的频率一致。一回家，就黏人，千方百计要卧到人的腿上身上来，带着猫咪沐浴露的香风，加上呆萌可爱的小模样，很容易被它萌化了。

后来，有经验的宠物医生和养了多年猫咪的小妹都告诉我，不能洗太勤，容易得皮肤病，一个月洗一次就可以了。这才改成一月洗一次澡。

不断长大，体重增加，洗澡时还好，不像宠物医院的医生说的，乱咬乱抓。但吹干它湿漉漉的毛，成为一件浩大的工程。

小的时候，体积小，浴巾三下五除二擦吧擦吧，稍微一吹，就干了，它惊恐地把小脑袋埋进我的手掌心，仿佛受惊的小兽，寻求庇护。

长大一点，小黑就不怎么愿意配合了，吹风机一响，呜呜低吼，随时伺机逃跑。只得用浴巾捂了头，一边安抚一边吹。每每吹干后，人家一脸嫌弃，将自己的毛舔了又舔。

有一次，我突发奇想，将小黑放进纸箱里，只留一个洞，然后用长筒袜套上，从洞里吹就好啦。尽管女儿和先生一致认为我这个脑洞开的有点大，不靠谱。可我坚持认为可以，这样就不必捂着小黑的头啦。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想当然的做法。吹风机一响，小黑立即慌了，力气出奇地大，从洞里窜出来，钻进了一只长筒袜腿中，使劲蹦跶，被勒得像极一只大老鼠，或者臭鼬。全家人差点笑岔气，最后还是用剪刀剪开长筒袜，才将小黑解救出来。

现在，小黑已经六七斤重了，力气更大了，吹毛的活儿只有先生可以，我压根镇不住它。各种拱，各种低吼示威，摆出一副受虐的姿态。要知道，作为一只小土猫，这待遇，外面的流浪猫怎么也享受不到的。小时候也养猫，可从来没给猫洗过澡，更别说专门的沐浴露了，我自己都没有，只能用肥皂。

唉，既养之则爱之，尽管它的毛成为祸患，比我们掉落的头发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洗完澡后，吹个毛，满身都是，完了还得再洗刷刷一遍。不过，还是得继续养着它，为它养老送终，谁叫领养了呢！猫毛无处不在，我有时情绪不好，就想找个理由送人。女儿的衣服没有一件上面没粘猫毛，我试探着问她：“满身的猫毛，是不是很糟糕？”只等她嫌弃，就开启送人话题。“不呀！有猫毛才证明我养猫了呀，才证明猫咪喜欢亲近我啊！”她哼着歌抱着小黑一脸宠溺。

自从养了猫，女儿就不跟我睡了。每晚抱着猫睡，这家伙也习惯了，经常去躺在女儿枕边，主动陪伴。

洗了澡的小黑，携着香风，走哪儿哪儿香。可它现在已经不黏人了，不愿意主动卧到膝头肩上了，它喜欢以它的方式亲近。比如此刻，它更愿意卧在我的旁边的书上，却不肯被我揽在怀中。午休时，它喜欢自己挠开被子，靠着我的腿躺下；却不愿意被我拽进臂弯，无论如何都要冲出去，跳下床。当我不理它，又跳上来偷偷卧在脚边。

企图逃离，又无法突围；想要独立，却不能自给；渴望拒绝，却摆脱不了依赖。

这情形，像极了青春。

田玲写于2019年6月8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