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嘿，神游山野去

山无重数周遭碧，

花不知名分外娇。

——《鹧鸪天》辛弃疾

赏读

        夜深人静竹里舍，我打开笔电，打开古诗文网，抬眼看到这句，觉得很美。于是就着屋里飘的栀子花香，开始敲击键盘，想要写下关于这句词的感觉。

        这还是第一次只取诗词的某一句来写，错了，好像第一次是《牡丹亭》的那句，但也没关系，这次我们神游，乘着想象去山野郊游，或许还能野餐。

        说起山野的话，就不能不写故乡，这是我最熟悉的山野，当然也是我最爱的山野。那我们就神游去我故乡的山野玩耍怎样？

        词句说的，山有无重数，周遭皆碧色。是呢。故乡的山就是无重数的，于是人们叫那些数不完的山“千口岭”，青青翠翠、大大小小，是很靓的。

        我们进山。

        这时候是夏天，山都翠了。松柏为主，杂木间错，交织在一块儿，给山脉披上锦绣衣裳。我就做个导游，带大家往山野深处走。

        山间是有人家的，通公路后，大家都靠着马路修房，挪不动的是田地，荒了一些，种着一些。不过这才开始，往深处走，就能发现，山野间的那些田地已经长满树木，只能看得出原来田地的轮廓了。

        真的进山，就可以领会词句里写的“花不知名分外娇”。先说野百合，长在山崖岩石上，俏生生的立着，夏天一到就哗啦啦地吐花。故乡的野百合都是白色的，像雪，形状像大号的铃铛，但花瓣可是要比铃铛娇嫩，而且香气幽雅馥郁。

        还有野栀子。行走在草木间，未见其花已闻其香。野栀子是单瓣，六瓣花儿，中间是黄蕊，不同于重瓣栀子，野栀子看起来要单薄些，但是圆圆的性状又有些小可爱，而且更香甜，一阵山风吹过，能传得老远。

        再就真是不知名的野花儿了。有细细碎碎躲在竹林底下开的小白花儿小紫花儿，小朵小朵的很有些恬淡，但摘一把握在手里也可美了。不过没几个人叫得出它们的名字，真是有些可惜。

        山野除了这些绿呀翠呀花呀草呀，还有溪泉潭湖，大多都是小小的。我们同去看看？

        小溪从两座山的夹缝间流淌出来，细细的一股，声响不大，但是自得其乐。溪边多长着蒲草，水里还有螃蟹，是有好景致的小地方。

        泉水则是从某个石头缝里溜出来的，人们会挖个石头窝窝儿，然后让它流成一碗，就可以得享甘露啦。夏天喝这山泉，滋味极美，清爽甘冽，沁人心肺。若是用来泡茶，更是好水。

        小潭是季节性的，在山野间的低洼处，雨多则出，久晴则消，然后喜欢水的植物便扎堆儿的撒欢的在这里长，人见了也就“咦”一声，有些惊奇。不过小潭的水可不能喝，一般是用来饮牛的，最多再洗个手。

        湖是美的。湖是山的眼。想起东北的一位姐姐有回发了张天池的照片，云雾之间一团蓝汪汪的，可真好看。不过我故乡的湖虽小，却也是漂亮的。

        山里有个地儿叫大沟，大沟下有个湖，水透得见底，底上的石头附着螺蛳，勾人想去摸。但不会水的还是别下去了，免得爬不起来。那湖被松林围着，颜色像极了翡翠。好看。

        这会儿我们坐在湖边歇歇吧。看看山，看看水，感受“山无重数周遭碧，花不知名分外娇”，然后想出山了，再出山去。

二〇〇五二七

中国重庆于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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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源自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