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书房：即使在二次元，科学技术也是第一生产力
——《约定的梦幻岛》中的科技杂感
经常上哔站的读者们应该会知道一部刚刚完结的一月漫改新番：《约定的梦幻岛》。这部动画讲述了一群在孤儿院被养大的孩子偶然间发现他们是被饲养起来准备出售给食人生物，“鬼”，的家畜之后，与孤儿院的“妈妈”（饲养员）斗智斗勇最终逃出孤儿院的故事。这部动画（及原著漫画）以严密的逻辑、紧张而环环相扣的故事情节和残酷致郁但又不时温暖治愈的设定吸引了无数动、漫爱好者。作为一名工科大学生和自封的
很遗憾，答案是很可能不行。因为此时人类文明的生产力水平比我们认知中作品的设定时代背景要低得多，失去了现代文明的庇佑，我们的大部分知识和方法论都已经不起作用。何况作品中还有横行的“鬼”这样的存在，在没有足够的谋略和技能的情况下恐怕只是白白送人头而已。顺带一说，按照动画里的设定，经过教育的人的大脑对于鬼而言是最可口的食物……嗯……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送人头”啊……
那么，就让大家随同老汤我一起，看看为什么说“作品设定中人类实际生产力水平我们认知中其时代背景应有的水平要低得多”吧！
第一，当然是设定上就说“为了防止鬼族滥吃，人类与鬼族订下了契约：将淘汰下来的人类及其后代饲养起来供鬼族食用。”这种城下之盟怎么看都有种“靖康耻，犹未雪”的味道，因此不难推测出人类社会此时的战斗力应该是不及“鬼”的。考虑到战斗力水平与生产力水平成正比，因此很容易想到人类社会此时的生产力水平不会很高[1]。
第二点，也是我的核心观点：此时人类的科技水平十分低下。
正如袁岚峰老师在《有人觉得中国科技太弱，因为全世界除了中国只有一个国家：“外国”》视频开头所说：
假如我们现在发现一个外星文明，那么我们最先问的问题是什么？是ta有什么样的政治制度和经济制度吗？肯定不会的。我们最先问的、第一个问题肯定是：‘对方具有什么样的科技水平？’
因此，判断一个文明的生产力水平，最简单、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看看他们的科技水平。
那么，在这个设定为2045年的时代背景之下，人类的科技水平怎么样呢？
其实从上文讲到的世界观基本设定就能看出：至少在现代军事相关的核心领域，人类的科技应该是比较彻底地被锁死了的。这不难推测，因为如果人类掌握着能把地球表面犁两次[2]的核武器这样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技术，抑或是可以直接对鬼族上层进行斩首行动的战略打击武器技术，根本就不需要和鬼族订立这样牺牲未来保全现在的契约。而通过这样契约掌握了主动权的鬼族自然也不会允许人类开发出能够反抗自己的科技。单就动画而言，我们看不出鬼族有没有类似《三体》里智子那样锁死基础科学的手段[3]，但可以肯定，他们应该有办法阻止人类研究出足以开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战略打击武器的技术，比如核技术、基因工程技术、航空航天技术等。因此我们基本可以认为，这几个领域人类的技术可以当作没有了。
此外，动画第一集也透露了不少线索——
来交易的鬼们乘坐的是至今很常见的军用卡车。从橡胶轮胎和仪表盘这两点来看，这种车生产的年代不会晚于三次元的二战时期。可他们并没有携带武器，全都赤手空拳。
注意那俩没穿衣服的鬼，他们手上只有用来保存柯尼的装置而没有任何像样的武器
有人可能会说，就算要预防逃跑，对付小孩子有啥必要用武器？也许空手的鬼战斗力比有武器的人类还强得多呢？！别急，我们先做一个假设：人类还拥有哪怕是以游击队形式存在的、有组织的反抗群体和对应卡车出现年代以后的其他科技水平（排除上文已经确定没有的几种技术）。那么，最起码，AK47和RPG是肯定有的。
既然鬼们能想到预防孩子们逃跑，肯定也能想到要预防孩子们起义。千万别小看小孩子的能力。在有如动画里战略家诺曼和11岁就能搞定追踪器的雷这样的天才少年支撑下，再加上高执行力的艾玛，只要有足够的工具和武器，对付单打独斗的“妈妈”或者小规模的恶鬼团队都不是问题。而要知道非洲八九岁的孩子就能用AK47了；对同类如此，非我族类的恶鬼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因此如果上面的假设成立，那么他们必然要想办法提防墙外突然有人丢几个工具箱和几支冲锋枪进来之后的事态。
但他们没有，从后几集来看，孤儿院或者说“农场”周围甚至没有任何其他安保措施；除了高墙，连看守都没多几个人，只能说明这样的措施完全没必要。
上述线索透露出两个信息：
①、人类群体已经基本丧失对鬼的反抗能力甚至意志，有可能连社会都已经不复存在，否则鬼族起码会多雇几个人来防止他们营救；此外他们并不担心孩子们逃狱也间接说明适合人类生存的社会环境可能已经消失了；
②、即使仍有不满现状的少数人，他们的战斗力水平也已低下到了无力对同胞施救甚至自顾不暇的程度，要不鬼族怎么也不至于托大到连采购给上层鬼食用的人类都不带武器光开一辆车的地步；毕竟没有人会想着去养猪场收猪仔准备屠宰还要带把枪。
众所周知，社会化的生产、群体的团结和反抗意志是人类生产力乃至科学技术发展的重要动力。都2045年了，作为优势方的鬼们却还开着100多年前的卡车本就令人心生疑窦；可想而知作为劣势方还丢了上面三样东西的人类能有多高的科技水平和生产力水平呢？
材料、能源和信息技术也是关键。
先说材料。注意雷抱着的陶瓷罐子。尽管有大佬根据日/月/年时间表示法等考证出动画是在一个英式文化背景中，但要知道在21世纪的今天，哪怕在英国这种陶瓷罐子装牛奶的行为也已经很稀罕了。更匪夷所思的是，动画中人们使用的生活用品里竟然没有一点塑料的痕迹，甚至玻璃器皿都很少见——
孩子们的杯子有金属质感，也有可能是比较好的陶瓷
都2045年了还在用竹篮子、纸盒子装食物？
这张图截得不好，但单看左边也能看出来，这个首饰盒（实际上是追踪器终端）是货真价实的金属制品
柯尼的小兔兔则是一个布娃娃，事实上这也是孩子们最常见的玩具
至少我们可以肯定，这个世界里，2045年的人们在合成材料方面甚至还没有三次元100年前昌明。
再看能源——
孩子们最常用的照明器具是煤油灯
“妈妈”伊莎贝拉的卧室也只有一盏孤独的台灯从孤儿院平时的光度、伊莎贝拉的台灯和早上的电子教室可知，这个时代是有电力供应的。但估计电力工业不会很发达，很可能会时不时停电，否则不至于需要常备煤油灯。此外没有手电筒也说明干电池技术没有普及。从能源方面来说，孤儿院甚至还停留在民国时代。
最后是信息技术——
一个明明应该有电子表和计算机的时代为什么大家普遍还在用怀表？
千万不要觉得上面那种用笔触控扫描条形码的操作很高端，这技术的效率甚至还不如现在的答题卡过机
为什么要用这种调音师一样的操作方式来控制电子教学器材（可能是电脑）？
这电台是……啥年代的？反正我在60年代以后的电影里是没见过的
要知道在三次元，身份识别追踪技术2018年就已经非常普及了，而这里直到2045年还做不到这一点
雷的这句台词说明，对于孩子们而言，无线电技术和电子产品是难得一见的东西；也间接说明在这个世界，人们的技术基本还停留在机械时代，电气和电子信息技术都不发达扫条形码需要触控、电子课桌没有现代键鼠、孩子们靠看书了解外面的世界、没有身份识别功能的追踪器、没吃过猪肉更没见过猪跑的无线电[4]和伊莎贝拉这个老旧得让人不想吐槽的电台，都说明这个世界的信息技术水平十分低下。
如果大家知道卡达谢夫指数，就会知道，文明的层次反映在它能用多少能量对外通信。具体来说，性能多样的材料能最大限度地保证文明造出高效的器材；如果没有足够发达的能源技术支撑文明的运转和发展，文明不可能花费很多珍贵的能量来对外通信；只有掌握了足够高水平的信息技术才有可能对外通信。可见材料、能源和信息三大版块就是人类科技水平的最直观体现（巧合的是，这刚好对应生态学上的物质流、能量流和信息流的理论）。反之，一个在这三个领域技术落后的文明不可能有很高的生产力水平。因此不难想到，基于这样的科技环境的人类，生产力水平怎么上得去？
第三点也是最后一点，其实是我的一个脑洞：孩子们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没有采用集约化生产。从效率的角度来说，高产的集约化农业显然是性价比最高的，因此对于农场而言，最有效的方案应该是类似衡水中学那样的模式。然而这里没有采用这种模式。这或许说明：供应农场所需的生产资料依然来自人类，可人类没有能力供应足够的生产资料以满足集约化的“农场”，因此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这种低效的方案。这也间接说明人类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有多么低下了。
好了，相信大家已经发现了，这部动画所处的时空，人类的科技水平和生产关系都十分落后，自然不会具有很发达的生产力。而要知道，我们这千百年来的繁荣昌盛，其实就是基于科学技术进步和由此带来的生产力发展、生产关系改良。再加上上文聊到的——
人类群体已经基本丧失对鬼的反抗能力甚至意志，有可能连社会都已经不复存在。
这么说来，我们要是穿越到那样的一个时空中，不是送人头还是什么呢？
不过幸运的是，三次元没有食人的鬼族；拜发达的科学技术和社会化生产所赐，人类现在拥有的力量足以把世界上所有的物种连同我们一起毁灭。因此我在标题就套用了一句名言：“即使在二次元，科学技术也是第一生产力。”
既然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那么我们当然要努力发展科学技术。发展的第一步便是学习和了解。众所周知，一个文明科技水平的高低取决于基础科学的进步，基础科学的进步则仰仗“上观天体运行规律，下探粒子反应机理”。2019年4月10日，北京时间晚21点，全球六地将进行人类史上首次黑洞直播。链接在此：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ksh/zhibo/201904/3731328.html?type=pc%3Ftype=mobile
让我们借这次难得的机会，一起来了解科学研究的最前沿，感受科学技术发展的奥秘，也许在遥远的未来，那些引领我们踏上星辰大海征途的人里，就有你的身影！
最后，还是引用知乎上评论《三体》的一句话来结束本文：
给岁月以文明，于是洪荒宇宙因此有了意义。
给文明以岁月，于是我们倚靠历史拥抱未来。
[1]：在原著漫画中有更为细思极恐的线索。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参见哔站专栏《“梦幻岛”（Neverland）究竟是什么？——<约定的梦幻岛>文化考究》一文。重点注意文中对于第一个被出售给鬼吃掉的孩子的时间的考据部分。
[2]：冷战时期人类的核武器总量一度达到六万枚以上，总当量超过500亿吨TNT炸药，足以引发两次全球性的核冬天。
[3]：撰写此文的时候笔者还没有去看原著漫画，因此不确定漫画里有没有这样的技术出现。不过我想来是不会有的，要不人类也别玩儿了直接投降算了（笑）。
[4]：不过在动画第三集雷有几句有些莫名其妙的台词：
“但这样的话就需要用到电池；电池寿命要在10年以上；还要被埋在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凭2015年当时的技术恐怕是做不出这种东西的。”
这话让我有些诧异，虽然现在也出现了可以通过血糖供电的生物电池，但并没有普及。要说一个连干电池都无法量产的文明能普及这种黑科技那我是怎么都不会信的。何况由于电极极化等原因，生物电池寿命短；体积也不小，更要命的是电压低得可怜，别说动画里那种范围动辄几百米的追踪器，就算是蓝牙的发射端估计也是带不动的。这里我就理解为作者一个小小的设定bug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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