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7

在新港西路的十字路口，
穿红色T恤的男人，
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或是红色的信号灯，
都没能挡住：
快步走过斑马线的他，

我在想，
是什么让他
为了这10秒钟，
冒犯了那么多的
规则。

大概是：
一个不能迟到的宴会，
他要在晚上八点前，赶到白云山麓，换上一身白衣。
银色的鞍，白色的马
一道流星照着他，
来到那雄鹿嘶鸣的地方。
在那里，他卸下宝剑，
和七位国王共饮金色的酒，
用一句承诺，
交换一柄长枪。

他和妖女们的华尔兹，
一曲接着一曲，
跳到天边发白。
就在那时他翻身上马，
去守卫那个必须被守住的
关卡。

在那里他舞动长枪，
黑色的大军
红色的血
弄脏了他白色的衣裳。
黎明四点前，
他已经折断了
他的长枪、宝剑
和十一把匕首。
于是他像狮子那样，
用牙齿和指甲，
继续屠杀。

战斗结束在，
早上六点半。
然后他又走了两个小时，
在清晨回到城里，新港西路，
我遇到他的地方。
我这才看清他
T恤的颜色
和左手提着的头颅。
他说：
我已经守住了
那个地方。

一声喇叭，
打断了我的幻想。
我看到那个男人，
跌坐在
一辆红色的梅赛德斯
保险杠的前面。
活像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