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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村庄(续一)

2024-05-17  本文已影响0人  陈水河

一棵樟树在行知学院改变鱼塘背村址的命运中幸存下来,恐怕这不是树本身“神灵”的功劳,而是村民对遥远的种植史的守望。——题记

鱼塘背自然村高汝有,在我眼里算是一位“虎背熊腰”式的农民,可他有一个习惯,让你想也想不到。他每年花了上千元订阅了《金华日报》《兰江导报》《钱江晚报》和《报刊文摘》,每日除了与妻子一起带孙辈外,他就是爱看报纸,经常会从报眼到报屁股一字不漏地看,看了还喜欢发表点自己的“高见”。他妻子朝我说: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连你读过大学的人也恐怕想不到吧!

重新在征用后的土地上开垦出来的菜地。咱那可亲可敬的郊区农村大妈们。

对熟悉与不熟悉的人口若悬河地讲鱼塘背的过去与今天,这恐怕是他的习惯。他讲了鱼塘背何为鱼塘背的由来;他讲了与妻子种植13亩水稻的历史,这些田大部分是从农户手中租来的;他讲了自家养殖过2000只鸭子,只能说盈亏两抵,而真正赚钱的是卖鸦苗和收购老鸭婆的商户;他讲了鱼塘背村旧村址的消亡,却给村民居住上了几乎面积高达四五百米的小高层商品房或三层半别墅,又解决了45岁以上农民缴失地农民保险后,将给自己老年时能提供物质生活无忧的生存课题。

73岁的他当然也说了当今社会出现的某些困扰: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读书好。当孩子在大城市里有出息了,做父母的也带大了孩子的孩子了,等自己上了年纪,却得不到孩子的陪伴。在节假日,好不容易等到了孩子回家来,可孩子的心里啊,总放心不下孩子的孩子的教育,又回到大城市里去履行落在肩上的“使命”。

我说,这可能是自秦汉以来上至皇帝下到百姓重视种植业而形成的传统家族习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影响着国民的思想信仰,这也是你们村口,现在行知学院能让樟树娘娘保留下来的缘故。

文友陈浩然女儿陈一凡提供(与文无关)

现代科学技术知识与国民头脑中传统理念和谐共生,可能是当下社会生活中一种奇特的现象。而当国民个个过上了小康生活之后,在郊区农民再也不用花费一年里大多数时间于种植业上头的时候,作为承担基层社会治理的街道、行政村又该在全民共富上头去做些什么呢?

这让我想起了老家高畈上下塘之间那个坡地里的梅树。如果它不被主人用锯子截走的话,也有鱼塘背村这棵樟树一般大。在方便了村民开车出行,方便了游子回家团圆的同时,是否心里也会多多少少产生一些遗憾呢?从这个角度说,多几个像高汝有喜欢常年读报的农民,当是社会之幸运,国家之幸运!

座谈了一个小时,是到我与他和他妻子告别的时候,不然,我就要在他家揩油,吃午饭了。开始逐渐信任我的高汝有陪我一一看了收拾在下水管之间的生锈的锄头、已包浆的扁担,看了在架空层里的两副箩筐、精致的饭篮和一些祭祀用具。

那个大字不识,躺倒在地下已久的现年115岁的老父亲也会不会受到江南开发的影响?我没有下意识问,但我分明看到了高汝有投向围墙外田野那一道道尖锐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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