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变散文悠悠乡愁

想雪

2017-02-07  本文已影响146人  火流苏_

北方人鲜有不爱雪的,恰如北方人鲜有不恨雪的。这种爱恨,融于血脉无从剔析。

倘一冬无雪,便觉是虚度,品鉴雪之风采、神韵,实则一场灵魂的摆渡。

雪有色。

是无掺杂的洁白。当一场酝酿已久的雪如期而至,翩然,飘然,洒然而落,仿若一场蓄谋的盛典,灼热了每一种期盼。于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了,花非花雾非雾了,千树万树梨花开了,琼楼玉宇不胜寒了。雪以其无所不包的气势成全了北国之冬,成全了北方人朝圣的心境。落雪,是灵与肉的圣洁洗礼;雪晴,则是红妆素裹的涅槃。白发压白雪,红妆映红颜 ,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雪是诗行,美得不可方物。

雪亦有声。

西风,是谁的利剪?剪去了狂蜂乱蝶,剪去了花枝婆娑,剪去了螽斯梦中的呢喃,剪去了青鸟诗语的斑斓……西风,又是谁的鼓点?当人们已经习惯了花的失颜鸟的无言,当人们已经麻木于冬天单调而阴沉的脸,雪,踏着西风舞蹁跹。窸窸窣窣,是她的裙裾摇曳;扬扬洒洒,是她的情丝缠绵。不需要太多铺垫,平平仄仄中,轻巧一转身,激活了整个冬天。于是,有或沉重或轻灵的串串跫音彼此呼应,有怯怯却清脆的一句鸟鸣点亮耳膜,有沉闷且扎实的一枚枯枝压破夜空,有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于是,冬的旋律日渐生动。

雪,更有味。

你看,无端地来了东风,清冽的气息一丝一缕来袭。无端地,一瓣一瓣冰花散落,罥于额发,泊于鼻翼,吻于掌背。不必嗅不必舐,是沁入心脾的清甜凛冽。一夜雪,冬之味便有了不同的注解,去了尘土气灭了烟火气。踏雪寻梅的雅士,是冷香的招魂;围炉话雪的闲人,是茶香的氤氲;狂歌吟雪的刘伶,是醉香的沉沦;芒鞋扫雪的高僧,是檀香的诛心……最难得,最难得,长茸的雪草地,一对哈士奇,跳跃翻滚,香糯绵软与雪同……

雪,是流年的摆渡,由平淡到圣洁,由枯涩入婉约,由呆板成蕴藉。雪之色之声之味润泽了冬天, 有了雪的点睛,冬便奇趣横生。是传奇,是经典,亘古而远……

北方人鲜有不爱雪的,恰如北方人鲜有不恨雪的。这种爱恨,渗入骨髓难以剥离。

春雪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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