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流走的青春(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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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十二月份，天气开始变得越来越冷，有一天突然下起了小雪，下午上完第一节课之后，班主任说，“今天开始下雪了，以后几天可能还会有更大的雪，趁现在雪停了，离家近的同学可以自己回家拿些衣服，明天正常上课。”

雪是最能让孩子兴奋和产生无限遐想的。

高箖看着窗外的雪，认真地说到：“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听说第一场雪许愿会梦想成真的，”然后她扭头看着我，“左峟，我们许个愿吧。”

她认真地看着我，微笑着，等待着我的回答。她的微笑是那么的甜美可爱又迷人，就好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相互沉默过一样，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我没有对她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可笑，而是认真地点点头，“好。”我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再感到羞涩和尴尬，她的眼睛纯洁透亮的如窗外的白雪一般。

我们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低头趴在桌上，许下愿望。

我抬起头，她还在许愿，我看着窗外，西边竟然露出了太阳，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我看她渐渐睁开了眼睛，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她转身看着我，莫名的笑了起来。我也笑了。

“你离家那么远今天应该不回去了吧？”

“不知道呢，待会看我们一起的那几个同学都回去吗。”

“今天应该没有班车，你离家那么远就别回去了，我可以从家里拿我哥的衣服给你穿。”

我笑了笑：“干嘛要穿你哥的衣服。”

“难道你想穿我的衣服。”她坏坏的笑着。

老师在讲台上啰哩啰唆讲了一大堆回家的注意事项，并且嘱咐离家远的同学就不要回家了，要是实在冷的话就打电话让家长送衣服过来。

高箖走的时候还补充道：“我回家给你拿我哥的衣服，可好看了。”

看着班里的同学一个个都回家了，离家远的也就剩下我们一起来上学的几个小伙伴。

我们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回家的心，商量之后，我们决定“走回去”。

6

虽然说离家远了点，但是回家的路还是很好走的，从我们学校走到乌兰镇的街道上，沿着街道一直走到乌兰镇的正十字街，再往东沿着公路走，不拐弯一直走就能走到家了。

我们几个小伙伴在刚下过雪的公路上，一边走一边滑一边打雪仗，一路上打打闹闹玩的很开心，路途虽然遥远，但是感觉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回到家的时候，裤腿鞋子全湿透了，天也已经黑了。

是奶奶给我开的院里大门：“峟峟，怎么这么晚回来了？学校放假了吗？”

“没有，是我们自己走回来的，老师让我们回家拿些衣服。”我兴奋地说，好像还一直停
留在刚才路上玩耍的兴奋状态里。我说“我们自己走回来的”的时候内心还觉得挺骄傲，好像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进到屋里，我妈问道：“你们一块的都谁回来了，学校没有安排班车吗？”从她的表情我能看出来她对学校的做法有些不满。

为了表明不是学校的问题，我慌忙解释道：“我们几个都回来了。老师说让离家近的同学回来，没让离家远的回来，所以就没有班车，我们几个也想回家就走回来了。”说到半截的时候我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应该是做错事了。

她有些生气：“刚下完雪，公路上那么滑，万一出点事怎么办，你们几个小孩胆子还挺大的。”

我低头看着地板，突然感觉好像真的闯祸了。

她看着我已经湿透的鞋子说道：“赶紧把鞋子脱了洗洗脚。”她边说边去拿洗脚盆。

奶奶已经给我拿好了干净的裤子：“峟峟，把裤子也换了，裤腿都湿透了。”

“妈，你给峟峟炖两个鸡蛋吃吧，我出去一趟。”她说着，把已经倒好热水的洗脚盆放到我脚下。

“现在还出去干嘛？”奶奶关切地问道。

“我去看看另外几个孩子都怎么样了。”

过了很久她才回来，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回家第一句话就问我，“还想去乌兰上学吗？”我还没见她这么严肃过，在我印象里她一直都是既长得漂亮又温文尔雅，从来不会生气的那种妈妈，这次她好像有些生气了。

我当时很想说“想去”，真的很想去，但是从她的语气里我能听得出她不想让我再去乌兰念书了，我赶紧把视线从电视上挪开，支支吾吾地说：“都行。”

我还想着第二天到学校了给高箖讲我们在路上的趣事呢，她一定还会笑的脸涨的通红还一个劲的笑。她一定也期待着第二天见到我，看着我穿上她哥哥好看的衣服，然后美美地笑个不停。

小时候有些懦懦的性格没能让我鼓起勇气跟我妈说“我还想回去念书”，我爸的性格一点也没有遗传给我。

我就这样离开了乌兰，离开了高箖，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我还记得，在有一次语文课上，老师又说到了让大家养成写日记的习惯的时候，我突然跟她说，“等毕业了，我送你一个漂亮的日记本！”她很高兴的点点头不假思索的说，“拉钩，我要粉红色的。”

这应该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诺言，语文课上，我们拉了钩，对了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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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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