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总有这么一条河、一条路或是一片丛林,把彼岸与此岸分成了两边。我时常凝望着彼岸,闻着彼岸的花香,听着彼岸麻雀的叽叽声。
我的村庄,坐落在一片小山里,小山围着,东西各开一个口,让车来人往。这边的车子进来,往往要到那边。久了,看的多了,也就不觉有什么稀奇。
儿时的我,爱逃家。家里人总是管我——束缚我和我的自由。在家中,没啥是可逗趣的。老鼠夹子不灵光——总是会惹来一阵鼠闹;家鸡们日日跑出去约会,一耍就是大半天。唯有山那边的松树长得茂盛。整日窝在家也不是个去处,书本上早涂满了涂鸦,趁家人不备,又溜出去玩了。
我爱去上村。那里有鱼虾和一望无际的油菜地,小水潭里清澈可见底部的泥巴,太阳一照,构成了和睦的景象。
河的彼岸就是油菜地,但也不单一。又有地里种着白菜、土豆等,花生围着生长,河边的野花开得茂盛——白的,黄的,像小太阳。尽头是看不清的,大体能看到对面的大山和密密的树林。油菜地的左旁,有几株向日葵,也不知怎么长的。可毕竟是道风景,而且,耍水时,也随时能抓几粒磕上一嗑。
而河这边,是人家用水泥、板砖砌起来的台阶。旁边稀疏着,吊拉着几棵野草——硬是从水泥缝里挤,野草根部隐约看得见些许泥土。台阶上面的话,是公路,车来了,车去了,轰隆隆。
我在河中找找螃蟹,抓抓溪鱼,先戏耍个半天。再沿河上去,看见吊着的大南瓜,看见碎了的蛋壳,闻得一阵嘎嘎声。哦!是对面的鸭子来了。偶尔,彼岸会有鸡啊,鸟啊!也不需怎么麻烦,无非都是觅食和戏耍的。也不必要追。
母鸡在沙堆上刨个坑,刨好了就在坑里窝着。公鸡无非是趴地上打着瞌睡。啾啾叫的麻雀停栖在电线上。远处的翠鸟依然用心捕猎。岩缝中的老鼠突然钻出地面,一下子钻进另一个岩缝里去。花猫叫了起来……即使一日已临近尾声,也是如此美丽。
彼岸有花,有水;有童年和回忆。河流没有阻挡彼岸的风景,彩虹不会架桥。鸟叫声回荡在彼岸,彼岸在呼唤我,它用一片金黄来邀请我。垂吊着的茄子在金黄色中晃荡。
彼岸的土地是快乐的。上面种着一切,一切种在上面。稻子窃窃私语,谈论着季节的美丽。土也有气息,它也像天空,装载了一切,你看那树上的果实。
彼岸的东西都是沉甸甸的,我的心也是沉甸甸的;轻风徐过,我知道彼岸装载了我的童年,装在包袱中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