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西部》读书随笔| “大制不割”的漂泊，有诗有茶，有酒有

在当时的日记里，我记下了大量关于金钱的思考，也记下了各种贫穷导致的境遇。其中有三件事，发生的当下给我的打击特别大。

第一，某日，我买了一包白砂糖回家看母亲——那时节，白砂糖也算是很好的东西，所以，西部人回家时，都会带上白砂糖——结果塑料袋破了，白砂糖撒了一地，母亲舍不得扔，就把白糖和着土捧起来，用白开水泡了，等土沉下去之后，就把糖水给喝了。那情景，就像一根很钝的竹子扎疼了我的心。

……

人的尊严，并不仅仅体现于一些关乎民族大义的事情，而首先是一件又一件的小事。当你能忍受生命中的一些小事，忍受一些很多人都会面对、却不能忍受的东西时，你才会拥有一种人的尊严，你生命中很多坚韧的力量才会一点点涌现。最后，你的心灵就会变得非常强大，比起那些用外在条件武装自己、让自己显得很强大的人，要更加坚不可摧。

这时，你的心就属于你自己，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所操纵了。

一个不被外物奴役的自由人，自然是有尊严的。

——摘自《一个人的西部》 雪漠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年摄于厦门

在我的生命中，我最会听见一些朋友对我发出赞扬的声音。对于这些赞扬我的人，我从内心里向他们表述感谢。我不知道，我做的是否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好。无论如何，我全部都当作是他们对我的一种鼓励，希望我做的更好。曾经我对一个朋友说，你现在不能表扬我，因为你还没有看到我未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等到二十年后，如果我还是你眼中的那个我，还是你心里认为的那个我。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来表扬我。路漫漫其修远兮，再过二十年，我就不是走在而立之年的边上了，而是一位年过半百的人。

我实在想象不到自己年过半百时，身边会出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情。半百，就是五十年，就是半个世纪。沧海桑田，悠悠岁月……之前，我在读林语堂先生写的《苏东坡传》时，林先生说，只有评价一个死去的人，才有意义，因为盖棺定论了。而在杨绛先生的认为中，一个人就算盖棺也不能定论。他们两个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出发点和立场。人心无常，观念无常，不同时代的人的评判标准是不同的。所谓的盖棺定论，也只不过是在某一个时期内的定论。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杨绛先生似乎说的更长远一点。

今晚在《一个人的西部》中，我读到了《做一个部位外物奴役的自由人》这一篇章。我对这一篇章的印象非常的深刻，因为雪漠老师在这一篇章里讲了几个小故事。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他那个时代，没有生活在西部，但是每个人的人生中都有几分类似的境遇。即便是场景有所不同，心境总会有几分的相似。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语出真心，打人便痛”的寓意吧。

慢慢的我发现，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在艺术里，有纠结的人生才精彩，有故事的人生才值得回味。是梦想还是现实，是向上还是向下，是前进还是后退……生命不息，选择不止。选择是一艘船，好的选择带着你前往好的彼岸。但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有好的选择，那些选择错误的人，无疑在虚度光阴中消耗着自己的生命，无数的痛苦与烦恼折磨着他们炙热的灵魂。慢慢的，他们的心就死了。慢慢的，他们灵魂中的光芒也暗淡了。有些人活到死，也不知道人生中还有“选择”二字，他们求神拜佛保平安，却不知道所谓的福祸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的选择造成的。按照佛教的说法，这种造成的结果叫“业力”的显现。

天地鬼神或许会帮你一时，但真正能帮助自己的，依旧是自己本身。无论是佛教文化本身，还是在王阳明的心学中，都非常强调从“心”入手。雪漠老师的那本名为《世界是心的倒影》的书名刚好讲述了“世界和心”的关系。说的通俗点，如果一个人不从自己内心找原因的话，他的人生境界始终高不到哪里去。无论从成功还是幸福来说，一个人想要让自己活得比现在好一点的话，定然要有一种高于现状的人生境界做指导。比如，王阳明从小就立志做圣人。如果没有他从小的立志，他定然活不到今天。

雪漠老师曾经在讲《道德经》的时候，提到了“大制不割”。雪师说，应该把自己的一生当作一件艺术品意义去雕琢。不要因为某些眼前的小利益而让这一件艺术品落上污点。这个很像一个人对梦想的坚守。梦想和艺术很类似，相对于现实的生活而言，梦想和艺术看起来有点虚了。我们现在的生活太过于务实了。在大多数的眼中，手里拿到的，比畅想遥远和打造未来更为重要。

在我看来，人不仅仅要脚踏实地的务实的活着，同样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一点务虚的东西。这份务虚很像在一个湛蓝的夜空下，你抬头仰望星星感觉。在星空下享受那份诗意，在星空下感受那份爱的眷恋。这份享受的眷恋或许就算所谓的诗意人生吧。

或许我今生注定了是一位扬帆远航的水手，就让我“大制不割”的出海吧。在海浪的漂泊中，我始终会乘风破浪。而在那梦醒时分，且让我有诗有茶，有酒有花，有着海浪的激荡，还有着远方的那份牵挂……

写于2018年8月8日广州帽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