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这些年
那些年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初,那是一个物质相当贫乏的年代。
记忆中,三分钱一根的冰棍,五分钱一盒的瓜子,一毛钱五块的高梁饴,一毛二外加二两粮票的油条是我整个童年难以忘怀的美食。什么东西都要凭票供应的年代,使我的记忆也显得那么单薄,但存在我记忆中的一切也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中。八十年代初,我上小学了,那时父亲出差的机会很多。二年级时,父亲从北京给我们姐妹俩买的花裙子,当时让我骄傲了很长时间,因为那个年代,在我们居住的那座小县城里,根本就没有那么漂亮的裙子卖。那条裙子,我穿了很长时间,后来实在是小得穿不了了,才将它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箱底,待到母亲回老家时,又将这条裙子送给表妹穿。三年级时,父亲去上海出差,带回的各色奶糖,味道已经不记得了。印象中,那花花绿绿的糖纸特别漂亮。我总是将这些糖纸小心翼翼地剥下、铺平,再夹到书中。最早知道的西湖十景,就是通过这些糖纸。那时的课外书也很少,我对文字似乎有着天生的兴趣。写有字的糖纸,是我最好的识字工具。五年级时,父亲不辞辛劳,出差从黑龙江带回一箱面包,那一块块用纸包着的面包,好像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包。有着后来我吃过的面包所没法比拟的味道……八十年代初,市场依然以计划供应为主。我所居住的那座小县城,好像只有两家国营商店,卖的东西,也似乎永远就是那几样生活必需品。好一点的东西,都得从外地往回带。
八五年,我上了初中,市场越来越丰富,我初一穿的红裙子当时就是从市场上买的。县城里的商店也越来越多,买东西比以前方便了很多,但自选的超市,那时还没有出现。八九年我上了高一,记忆中,整个高中三年,我还是比较幸福愉快的。家里的电视由小的换成大的,生活也越来越富裕。有一年秋天,父亲光苹果就买了六筐,放到小煤房里,一直能吃到第二年的春天。每年过年,父母忙着采购,然后煎炸煮炖,准备的年货过了正月,还会富余很多。这些都是物质贫乏年代留下的后遗症,有机会就囤货,尤其是食物。每年过年,母亲炸的油饼,吃得我都发愁。我记得有一次我问母亲,过个年为什么那么累,准备得累、吃得也累,总是怕东西放坏,浪费,就紧着吃。为什么不少准备一些?母亲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母亲说她小时候挨过饿,到了我们,她希望我们吃得饱饱的,吃得好好的。我勤劳的父母就是这样,一辈子都想把最好的东西给我们姐弟。
九十年代,我到苏州上大学了。当时苏州是全国经济的龙头,苏州又是江苏经济的龙头。我那时买饭票还需要粮票,学校的饭菜也不是很贵。我那时条件应该算是好的,父母每个月给我三百块的生活费。这三百块,我的吃穿用度就很宽裕。上大学时,我除了走遍苏州所有的园林及当时有名的景点之外,还去过周边很多城市。但当时通讯、交通都不方便。我和父母的联系方式就是写信,学校只有一台可以打到全国各地的电话,还要通过总机转接。回一趟家,也特别不容易,当时我上学,没有直达车,来来回回特别不方便,我因为坐火车也吃了不少苦。那时苏州的发展也很快,我每次放假,从家里回到苏州时,就会对那座城市充满了好奇。苏州发展快速,一个月两个月返回学校,不是这里多了一栋栋高楼,就是那里竖起了一栋栋高楼,让人耳目一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