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的游戏在敝乡,在笔者小时候不叫这个,而叫“猜猜——猜”,双方之手展出时口中配合叫“杵子”,“剪子”和“裹子”。也可以用脚来“猜猜——猜”:一跳一跳又一跳,二人同时落定后,双脚并拢即为“杵子”,双脚一前一后即为“剪子”,双脚左右岔开即为“裹子”。哈,现在想想都有点小激动,该小游戏即是小朋友间的一种戏玩,嬉戏,也是一种约定:谁先谁后,谁赢谁输,让老天爷来决定,机会均等,愿赌认输。
之所以忽然想起这个是自个儿在位于十二层的阳台上自下而望,目标地界是一路之隔的另一个高端小区,是一座专供本小区居住者游戏玩乐的塑胶地板运动场。每到下午,老者溜达,三三两两,转圈不停,如“坠”磨道;孩子们疯跑,人欢马叫,如入无人之境。场地中间有一道排球网,可现在的年轻人,从中学生到乍入职场的年轻人,啷个有时间有精力(或者好意思)来打球呀?哈,这一切的结果大概与原设计者的思路大相径庭。目标聚焦点是:一个看上去身材颀长,穿着优雅的年轻母亲正与幼小的女儿玩“石头剪子布”,母女俩的动作很是一致,孩子兴致勃勃,一次又一次,或“嘎嘎”大笑,或抿嘴“嗤嗤”;母亲呢始终微笑着,很是乐在其中。忽然。身后一个奔跑中的小孩子一头撞了过来,随即倒地,年轻的母亲不仅丝毫不见怪不责备,还赶忙侧身弯腰扶起这个冒冒失失的小家伙,样子很是温柔。这一切,对面的小女儿是铁定看在眼里的。嗯,有这样一个爱心十足的母亲呵护,那不要问,小女孩长大后也不会差哪去。人之在世,大约只需两种品质便可以昂首而立,堂堂正正:一是热心善意,乐于助人,二是遵守约定,不违承诺。你说对不?
很想走近了看看这位年轻母亲,想必一定是容貌美丽,笑容如花, 玉洁冰清, 明艳动人。祝福。
“石头剪刀布”的游戏看似简单,却很古老,其源于“猜拳”或“豁拳”。一听“猜拳”,许多人会立马想到喝酒划拳的场景。可老天作证,“酒拳”只是“猜拳”里的一种罢了。明代陆容《菽园杂记》记载:“今人以猜拳为藏阄,殷仲堪(东晋大臣,此人居官不违操守,生性质朴)与桓玄(东晋权臣)共藏钩,顾恺之(东晋杰出画家)取钩,桓遂胜。或言钩弋夫人手拳曲,时人效之,因为此戏。”这段话的意思是,古之名家大人物需要决定先后次序时也在玩“猜枚”游戏,那时叫“藏阄”“藏钩”。实际现在“猜枚”游戏还在小朋友间盛行,比如甲乙二人,甲握一分钱于掌心,握拳,让乙猜钢镚儿在哪只拳心里,之后两拳出展,水落石出。猜中则乙胜,不中则甲赢。由此可见,“钩”是个很小的玩意儿,否则握而露形那肯定不行;而“阄”弄不好干脆就是个专门的玩具。
有点意思的是,钩弋夫人(?-前88年),赵氏,名字不详,河间郡人 。汉武帝刘彻的婕妤,汉昭帝刘弗陵墓的生母。十多岁时,“好学沉静,姿色甚佳”。“天生握拳,不能伸展”。汉武帝经过河间,“望气者言,此有奇女”。于是,受到召见,并将其手展开,掌中握有一个玉钩。回宫之后,册封婕妤。太始三年(前94年),生下刘弗陵,进封夫人。后来钩弋夫人被汉武帝赐死,出殡以后,尸体不发臭,而有香气飘到十多里外。于是把她安葬在云陵,汉武帝哀悼她。又怀疑她不是普通的人,就掘墓开棺来看,结果棺里是空的,没有尸体,只留下一双鞋子。另一种说法,汉昭帝即位后,重新安葬钩弋夫人,发现棺是空的,没有尸体,仅留下一双丝织的鞋子。哈,快成悬疑故事了。
问题来了:帝王之亲生母亲怎么会没有名字记载下来呢?或曰:“钩弋夫人”不就是名字吗?那你我现在就分析一下“钩弋”二字:钩,当然就是适才提及的小物件了,不论其原本作何用,但“猜枚”时通常被顺手拿来一用。弋者,用来射鸟的箭,引申为快速移动,出没无常:游弋,鸣弋(响箭),钩弋(带钩刺的箭)。这不很清楚了:此人就是一个玩猜枚游戏的高手。可“天生握拳,不能伸展”,又咋玩呢?那就不知道了,你自个儿猜吧。
酒桌上的猜拳行令也罢,握拳猜枚也罢,“石头剪刀布”也好,其他输赢小游戏也好,其实都一样,本质都是“猜猜——猜”,石头克剪子,剪刀克裹子,裹子克石头。三者相互制约,不论平局几次,总会有胜负的时候,如此一来,先后输赢就订立下来了。
游戏够简单吧,可直到二十世纪,欧洲人才学会了此小玩意儿。
玩“猜猜——猜”游戏时,双方口中是伴有声音的:其中——
北京人说:“猜——丁——壳!”
唐山人说:“嘿儿一捞一头!”
西安人说:“猜——咚——嗤!”
杭州人说:“秦——宗——绑!”
太原人说:猜——跟——气!”
湖南人说:“铜头——剪刀——布!”
镇江丹阳人:“茄——中——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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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的是,人一长大,就不怎么坚守那个曾经的游戏规则了,要么偷偷作弊,要么浑水摸鱼,要么算计引诱,要么暗度陈仓,总之是变换出了太多的花招。你说究是一种成熟呢还是对规矩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