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ight

结婚七年发现丈夫是个变态怎么办？弗朗西丝不知道。她坐在等候室。面无表情，心如死灰。调查员办好手续带她上了条船，按照规定，她得带上眼罩。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船舱提示音播报 您已到达目的地。弗朗西丝跟着调查员下了船。她已经三年多没有见到他了。

她去农夫市集买果酱。律师给她打电话说凯斯被带走了。她问律师得到的是沉默，到底发生了什么。律师说只是一些无端的指控，接下来会有人来调查，还给她找了位女律师陪着。很快犯罪科的人就上门了，一个组的人带着各种各样的检测工具，彻底检查了整个屋子，连她的电子狗都被拆下来看了一遍。他们的头，杰瑞，陪她走到后院的湖边，他大概说了下情况。那种无以伦比的震惊让她在原地足足愣了好几分钟。

“怎么可能”她问道。“凯斯每年都给动物保护协会捐钱。”

杰瑞沉默着。

她又打电话给他的律师。“我可是他的妻子，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些什么”对方含糊不清的态度，模棱两可的话语让她倍感失落。

她的律师，倒是知道一小部分事实，她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原委，更多的则是教她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官方问询。她走进检查科的大楼，35楼导示牌上写着特别行动小组。律师陪她走进去，写有她丈夫名字的卷宗文件堆在地上，泛黄的封面写着凯斯行动组几个字，他们甚至为他成立了一个研究小组。

至少他的名字是真的。弗朗西丝木然的想道。

她在那里足足呆了15个小时，没有休息，只有轮流的几个人不断地问询测试。杰瑞走进来几次问她 “如果你坚持不住，我们可以明天再来”。她拒绝了。她一页页翻看那些文件，图片。幸好。她想。我没有吃饭。弗朗西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调查大楼的，她只知道她无法再回家了，回那幢作为结婚礼物买的豪宅里。

她甚至不相信她的律师。她婉拒了她提议的陪伴。“我可以陪你呆在一起，如果你需要的话。”可能是出于被要求也可能是关心。女律师提议道

“你知道他们，凯斯是怎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你怎么敢为他们工作。”

女律师回答 “我是为你工作。”

“是他们让你来的不是吗”弗朗西丝内心有说不出的愤怒。

  “我为你工作，保证你的利益。”声音如此坚定

弗朗西丝一个人走在夜晚的街上，她感到害怕又迷茫。她给杰瑞打电话，他向她推荐了一个心理疗养中心，那家中心提供价位不等的多样化选择，她选了最昂贵的服务。和一位温和寡言的修女共享一个豪华套房，在南部山景优美的景区里，修女就在隔壁的小房间，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偶尔她会跟修女聊天，她会崩溃大哭，她握住修女圆润的手。慰籍从这双手里源源不断的输出，这可能是她最接近上帝的时刻。期间杰瑞和调查员给她打过电话，他们不能告知她凯斯的实时情况。调查员说 以他的特殊性和重要性。他将不会受到普通罪犯所经历的糟糕对待，更加不可能伤害他好。这就是弗朗西丝所需要知道的全部。她在疗养酒店足足住了半年。回到风暴城，找了家酒店住下，她准备卖掉房子，她的结婚礼物之一。

杰瑞来找她，给她看了一个视频，凯斯录给她的，看视频背景和穿着，他过的比世界上大多数人要好。他说亲爱的，对不起，一定吓坏了你，我会解释的，请你不要离开我。很快我就会处理好这些事，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不要离开我，我爱你。

弗朗西丝面无表情的看完。“让他滚吧，我想离婚”。

杰瑞说：“你能重说一遍吗，我要录音，他希望得到你的回应，这是他换取来的。”

弗朗西丝对着手机 “凯斯 我”她红了眼眶，她说不出那个词语了。“我，我不知道，或许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你会过的很好，我知道，再见。”

调查员联系她时，弗朗西丝正在滑雪度假村。“你一直是他探视名单上的第一位”她想起调查员的话，她取消了整个行程，跟可能发展下去的男性朋友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姐离婚了，她需要我在那里陪伴她”。她撒了慌，一段关系的开头，她就撒了慌。

工作日的快速咖啡馆空无一人。调查员说道：“他想见你，这是条件，他同意给我一些信息作为交换。”

“我不知道.”弗朗西沉默下来。

调查员看着面前的女人，她一定吓坏了，可能现在还在接受心理治疗，可怜的造物，他才接手任务时第一次去现场时，都感到毛骨悚然。他继续说道：“以我的职业，我很少说这种话，我可以肯定，他不会伤害你。”

“什么样的信息？”弗朗西丝问道。

“我不能透露。”

“我能理解”。弗朗西丝感到有些紧张。

“他的要求是你去见他，待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弗朗西丝重复道。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那个地方很远，一个星期并不长。”

“大概在什么地方。”她问道。

“我不能透露具体的地点，是一个岛。”

“类似恶魔监狱岛？”电影里是这样说的。她想，没想到是真的。

“比那里好得多”调查员回答道。“他的信息对我们很有价值，能够帮助很多人。” 他言简意赅继续道。

“我会考虑的，明天早上我给你答复。”

“好的”调查员知道她回去。凯斯说过，你们如果咄咄逼人，她就会退缩，你表现的通情达理，少说话，她就一定会来。

调查员开着车，她坐在副驾驶。风景越来越好，直到看到一栋白色的建筑物。调查员把车停在旁边的小道上。

“你确定这不是哪个度假中心。”热带花园，还有雕塑立在水池中央，这里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我知道他很特殊，不过，这些也太过了。”弗朗西丝还看到了一匹马。“那是匹马吗？真的？他是继承了点财产”她忽然想起什么。“这些不可能是纳税人的血汗钱吧”

“这是凯斯自己的产业。”“鉴于就像你说的特殊性和重要性，他就在这里了。”

“我可真不了解他。”弗朗西丝感叹道。她知道他继承了母亲的遗产，她从没有问过具体的数字。凯斯说那只是笔小钱。“难道每一个特殊的富有反社会份子都能在这样的地方赎罪？”

“他很特殊。”调查员重复道。“就你所看到的这些还是我们上头顶着很大的压力才达成的”他又补充道：“凯斯的人脉和资源一直是我们最大的阻力。”

“现在还是？”

“是的”调查员毫不掩饰。他在考虑一个被讨论过又否决掉的计划。或许弗朗西丝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

“我应该带条裙子。我之前以为这里会像荒野求生那里面的样子，我带了满满一箱子野外生存用品。”弗朗西丝故作轻松说道。

进入大厅后，调查员轻车熟路带她穿过走廊，在一个会客室停下。他们一起走进去，凯斯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他站起来，没有看弗朗西丝。“非常感谢你护送我的挚爱，我们下次见。”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好久不见，凯斯”弗朗西丝不想气氛变得尴尬。“至少你名字是真的”

她坐在单人沙发上，凯斯坐在她对面。“我对你都是真的”他语气平缓，说的很认真。

“这就很难说了。”弗朗西丝回应道。凯斯看上去很生气。她有点疑惑，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吗。她才是被蒙骗的那个人。一个受害者。

“我真该心存感激，我亲爱的，受惊的，收到我视频的，让我滚的远远的妻子，千里迢迢来看我了。”他语气不善又讽刺

“你为什么这么阴阳怪气”“这应该是我的台词。”“你骗了我”歌洛丽亚有点被气笑了。

“我说了我会给你解释。你甚至，你根本不打算再见我。要我怎么解释”他陈述道，语气有说不出的哀伤。

“你是个反社会份子，你还有个犯罪集团。我对此一无所知，我买掉了我们的房子，因为我不敢回去。”“我在调查大楼看到了那些文件和图片”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凯斯给她倒了杯酒。她一口气喝完。差点吐出来。“这是什么破东西。”

“1999年的la.ces”

“那些图片，我被吓坏了。那些事件描述。算了，我一点也不想去回想。简直是噩梦，而你就是所有的源头。所以，凯斯，你要我怎么做才是你满意的反应，我要说，好的，凯斯，我知道了，我也爱你，我会等你的，这样你就满意了吗，我是个正常人，不，比正常人还要脆弱的人。你清楚这点。”弗朗西丝平静的叙述着。

凯斯沉默一会儿。“我让人把那栋房子买下来了。保持原样。”他语气有点低三下四的味道。他大概能猜到弗朗西丝要说的话。她就算想打他，他也不会躲。只求最怕的不要发生。

“你派你的犯罪同伙跟踪我”。弗朗西丝问道。

“不是跟踪，只是确保你的安全。”他顿了顿。“也不是犯罪同伙，是一个信得过的朋友。”

“你们反社会犯罪份子的友谊真让人感动。”

“别这样说我，行吗？”凯斯要求道。他受不了这样的话从弗朗西丝，他深爱的人 嘴里说出。

“我还有更加难听的话。凯斯，而你值得每一个词语。”她突然想到什么。“我需要为自己的安全担心吗？”她问道。

这句话点燃凯斯心里的怨气。“当然了，我准备待会儿就杀了你。”

“你是开玩笑对吧”弗朗西斯有些确认的意味，她下意识的看了看门。

“整个岛都是我的，你能跑到哪里去。”他声音平淡。

弗朗西丝想起那些文件其中的一页。她拿起酒，手有点颤抖。

“你说的什么话，你竟然认为我会伤害你。”别害怕了。“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即使你伤害了我。”他补充道。“你介意吗？”他拿出一只烟，边说边点燃。

“我都不知道你要抽烟”。

凯斯听罢立马扔了烟。“准确的说，这不是烟，里面不是尼古丁”

“是药吗？”她问道，现在他们都平静下来了。“治什么的？”她一直知道凯斯有点抑郁症。

“没什么。一些安神药物。”

“给我一支。”

“不是药。”

“我就知道。”你又开始了吗。她有点无奈。

“是冰体，经过医学处方的那种。”经过那样的七年后，他再也无法独自一人忍受痛苦与撕裂。可是她不在，她不在这里。每当他想到，可能她已经和其他人在一起，就感到无尽的黑暗和疯狂在吞噬他。

“好吧，凯斯，我要在这里待一个星期，我现在很累了。我想休息了。一个星期后我就会离开，然后我会提交离婚申请。我们没有什么共同财产，应该很快就能走完流程”“那个调查员让我尽量不要让你有很大的情绪波动，我，我不想骗你，我知道你爱我，那些爱是真的，即使你是个反社会，我能感觉到，但是我没有办法再继续了。我很累。”她停顿下。“本来现在我是在滑雪的，我认识了一个人，非常好的人，或许能够发展下去的那种，为了来见你，我骗了他，这可不是什么好开端，我不想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抱歉”

凯斯没有再客气，他又点燃一支烟，走到窗边，安静的吸着。这是他最怕的事，终究还是来了。他向窗外扔掉烟头。“这就是你真正想对我说的。毫不意外。”

弗朗西丝没有说话。她其实不敢看他，她生怕自己作出不理智的选择。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这是她无法逃避的。“这对我来说，也是很难的选择，我”她无法说下去。

凯斯的声音温柔起来。“我亲爱的弗朗，你放心。我们不会离婚的。”“我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

他轻轻抱了抱她。针头突然刺入。弗朗西丝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在医院，弗朗西丝转醒过来，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说你是我的丈夫”弗朗西丝看着面前的男人。“我以为我不会结婚。”

“可是你遇到了我，亲爱的，你看，这是我们的结婚文件。”凯斯眼里有无尽的耐心。

弗朗西丝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我们有孩子们？”

“没有，如果你想要，等你出院了，我们就生一个，你会是好妈妈”凯斯无比的温柔。他默默的把这件大事提上日程。

“我只是问问。”弗朗西丝说道。

两个月后。

“我们住在岛上？”

“这只是我的一个度假地点，你最喜欢这里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凯斯解释道。

“我们很富裕吗？”

“还行。”他喜欢她说我们。

“我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投资，金融投资和赌场”感觉很陌生。我以为我是个画家之类的。

“你是，你喜欢画画。无聊的赚钱是我的工作。”

“你想跟你的姐姐通话吗？她很高兴你好转了。还有你的好朋友爱丽丝”

“我不太记得她们了，还是算了。会很尴尬。”

“好的，你想休息了吗？亲爱的。”凯斯问道。他是多么好的丈夫，弗朗西丝感到满足，她亲了亲他，“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做点什么？”

“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乖。等你好了，我们会有很多乐趣。”凯斯回应她的亲吻。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看到床上熟睡的弗朗西斯。凯斯给助理打了个消息。世界的另一端，弗朗西丝唯一的亲人，她的亲姐姐收到了第一笔汇款。她并不内疚，这就是她生存的方式，她不能过贫困的生活，她亲爱的妹妹，她当然爱她，凯斯也爱她，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她打开奢侈品购物网站。

两年后，弗朗西丝生下了一个孩子。凯斯简直是完美的丈夫。她很幸运。她想。不过她得少看点侦探剧，最近脑子里老是冒出来一些血腥的照片。她告诉凯斯。凯斯安慰她，夜晚，他打电话给基因实验室的人。“她想起了一些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人回答：“生育改变了体质，很正常，你需要带她去不同的地方，转移注意力，同时因为怀孕我改了药的配方，现在可以改回来了。你要让她多运动。”

“嗯”简短挂断电话。凯斯已经想好了。

第二天，“真的有必要这么急吗？亲爱的。”

弗朗西丝问道。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孩子保姆们会带好他，你太累了，我很担心你。我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凯斯无比柔情蜜意。

“无法怪你。”弗朗西丝在心里又默念一遍。是的，她想起来了。

直升飞机上，她准备摊牌，一声巨响，凯斯把她护在怀里。救援队赶到时，一切都结束了。

弗朗西丝没有事，凯斯和飞行员在昏迷中。凯斯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她。“我很好，凯斯，谢谢你。你救了我”。

凯斯在慢慢好转中。弗朗西丝觉得不能等了。她坐在窗边，认真道：“凯斯，我们能聊聊吗？”

“好的。”他放下平板，他的脸被划出了大口子，需要做整容手术。

“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你对我做过的，所有的事情。”她开口道。

凯斯又感到绝望重临。他现在甚至都无法靠自己起身。“你好久知道的”.他问道。

“怀孕的时候。我还考虑过打掉孩子。”她如是说道。

“不要怪我们的孩子，弗朗西丝，是我”凯斯静静说道.

“等你再好转……”

“你就要走了”他打断她。“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需要时间，我想你也需要时间，至少你的生意已经变成了合法的”她开玩笑道。“我不是要离开你，我不会离开你和我们的孩子，只是我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大概两年。让我一个人待两年。”

凯斯沉默良久。“我可以来找你吗？”

“不行，不过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告诉你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不要爱上其他人。”凯斯这句话说的近忽哀求。“两年后一定要回来，回家。”

“我不会的，没有人，比得上你，我的凯斯。”

两年后。弗朗西丝说到做到。她回到了他们的家。凯斯抱着他们的孩子。亲吻她。晚餐时，她的姐姐也在。“我想我原谅了你。”她说的很小声。“但是我无法接受再看到你，再见了，我的姐姐。”“我爱你。我不能再给你提供经济支持”。

“我觉得他有点胖，凯斯。”弗朗西丝说道。

“他只是个孩子，胖是正常的。”凯斯回应。

“肥胖会影响智商。”弗朗西丝说。

凯斯抱过宝宝。“才见到你，妈妈就开始嫌弃你了。可怜的孩子。”“谁知道妈妈在外面遇上了什么可爱的宝宝。”他意有所指。

“没有，我没有嫌弃宝宝。我最爱的宝宝。和我最爱的凯斯。没有人能够代替。”她说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