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读时分终审稿件倒挂的夕阳

少年时代 | 寄居时代(五)

2020-05-29  本文已影响0人  独孤三笑

这是一幢上了年龄的房子。

原本的时候,这里是一个五口之家,在那个年代,五口之间在正常不过了。大姑姑膝下有两儿一女。从年龄上看,这些表哥表姐没有比我的母亲和父亲小多少岁。

格局上是典型的豫南建筑,北屋是三间青瓦房,东面是一间厨房连着一个门洞,门洞下两大扇厚重结实的榆木门时常紧闭,门前是一条长长的下坡路,在这条路上,姑父修了差不多有20多级台阶,才通到下面的路上,台阶的两侧是斜面,与台阶整个浇筑而成。两侧的部分变成了那个时候我的最爱,呲溜地从上面滑下来,带风的那种,周末的时候,我能足足玩满一个下午。

院子的西侧是一个猪圈,不过,我没有看到里面有四条腿悠闲地晃悠着的白毛红皮猪,那个时代,养猪的人家,多数是养黑猪的,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路边的浇灌站和墙壁上,总能出现“美国杜洛克”、“丹麦长白猪”的红字广告。

不过,我非常讨厌那些白猪,因为他们太丑了,完全没有黑猪身上的那种内涵。

白猪太过张扬,而且我觉得它们很有攻击性,我亲眼看到过很多次这样的白猪从一米多高的猪圈里一跃而出,也曾看到过一次,一头被按在桌子上脖子已经挨了一刀的白猪,挂着那把刀,向一个40多岁的屠夫冲过去,任凭鲜血顺着刀口向外喷射,还好那人反应快,这临终一击,撞在了墙上,致使那把刀连刀柄都完全进去了。而黑猪则不一样,土生土长的黑猪,性格比较温顺,什么都吃,吃了就睡,绝不浪费主人的一点粮食,哪怕是腐烂的菜叶,也绝不客气。关键是它的营养都储存起来,转变成了肉和脂肪,再也跳不出猪圈,就算到了最后一刻,它也绝不反抗。

但因为这样,我又很讨厌黑猪,于是只要是猪肉,不论什么肤色,我都会很凶猛地吃掉它们。并不是它们多好吃,而是,它们太过于让人讨厌。

在西南角的位置,有一个铁架子做成的鸡笼,这些鸡,我很喜欢,它们至少比猪干净,住在“二楼”,粪便都在“一楼”;它们至少比猪勤奋,因为它们总是比猪起得早,母的会下蛋,公的会打鸣;它们也比猪更友善,母鸡总是会护着小鸡,不管对手是谁,它都因一个母亲而勇猛异常。虽然在夏天到来的时候,它们也会呼扇着翅膀,飞到鸡笼旁边的一棵歪脖子枣树上沐浴一整个夜晚的月光或者微风,可这,更让人觉得它们的可爱,因为树再高,终究在这个院子里,它们也不会飞出,就算白天在外面溜达了,暮色降临的时候,它们也会准时回来。

从这些角度来看,鸡远比各样的猪更能接受我的尊重。以至于,当我明白这个道理之后的十多年里,我便不再碰鸡肉。它们不张扬,也不木讷,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原则,值得我嘴下留情。

在院子的南侧,有一口压井,这种井,不需要挖出一个直径很大很深的坑,再装上轱辘,一桶一桶地打上来,只需一根细长的管子深深地插进地底下,然后水就可以抽出来。

上一篇 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