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鉴》的另类读法（33）‖招贤纳士，贵在真诚
文/澧之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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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原文：燕人共立太子平，是为昭王，昭王于破燕之后即位，吊死问孤，与百姓同甘苦，卑身厚币以招贤者。谓郭隗曰：“齐因孤之国乱而袭破燕，孤极知燕小力少，不足以报。然诚得贤士与共国，以雪先王之耻，孤之愿也。先生视可者，得身事之！”郭隗曰：“古之人君有以千金使涓人求千里马者，马已死，买其首五百金而返。君大怒，涓人曰：‘死马且买之，况生者乎？马今至矣。’不期年，千里之马至者三。今王必欲致士，先从隗始。况贤于隗者，岂远千里哉？”于是昭王为隗改筑宫而师事之。于是士争趣燕。乐毅自魏往，剧辛自赵往。昭王以乐毅为亚卿，任以国政。
我是燕王姬职，燕国第三十九任国君。“子之之乱”后，赵王雍派人将我送回燕国，接替燕王的位置。
初回燕国，我面临的是一副满目疮痍的境况。国都蓟城的郊野，一片荒凉，战乱使得百姓逃离了家园，土地大片的荒芜，少有人烟；国都蓟城的城内，房舍坍圮，市井凋敝，看不出一丝都成的繁华。
面对这样一副烂摊子，我痛恨先王的愚昧，拱手将一个大好的国家折腾成这副模样；我痛恨子之的贪欲，为了一己私利而知燕国国民于水火之中；我痛恨齐王的残暴，趁燕国内乱乘火打劫侵占他国土地。然而，痛恨并不能改变现状，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重振燕国的雄风，安定百姓的生活。
我在王宫里待不住，食不下，寝不安，种种烦恼缠绕着我。
怎么办？我决定去民间走走。
陪同我的是老臣郭隗。我与郭隗一起深入民间，吊死问孤，考察民间疾苦，所到之处，眼见百姓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心中的酸苦难以言表。
嗟叹之余，我深切地感受到，振兴国家的必要性与紧迫性。
时值初春，郊野的白雪还未完全融化，荒凉的田野里，一块雪白，一块褐黄，看不到半点青绿色。我与郭隗乘坐的马车在泥泞的土路上摇晃着，犹如一个垂垂暮年的老者，似乎也受到这荒野之地了无生机氛围的感染，使不出力气，看不到希望。
我与郭隗索性下了车，一步一滑地行走在路上，不一会儿，鞋子上、裤脚上、甚至衣衫上，都沾满了泥浆，样子十分狼狈。
“郭大人，眼见如今燕国的状况，寡人心痛啊！”郭隗是老臣，我对他十分的尊重。
“大王，臣何尝不是如此呢，想当初我燕国雄踞北方，也是一方霸主，只恨那子之，阴险狡诈，欺骗了先王，故而招致了国家动荡，敌国入侵，黎民涂炭，唉！”郭隗也是愁苦着一张老脸，陪同我扼腕嗟叹。
在这泥泞中蹒跚而行，十分艰难。我与郭隗相互搀扶着，以防跌倒。路旁的山脚下，有一个摇摇欲坠的茅棚，茅棚门口蜷缩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和一个瘦骨伶仃的孩童。他们紧紧地挤在一起，可能是因为衣衫单薄，难以抵御这初春寒冷的空气。
这种惨象令我心痛，我解开身上佩戴带的一块小小的玉饰，放到了老妪的跟前。老妪抬眼看了看我，眼神里没有多少光彩，然后又垂下了眼皮，恢复了先前冷漠的状态。看来，这小小的玉饰她并不稀奇，是啊，她需要的是粮食和衣衫，这玉饰既不能果腹，也不能蔽体，要它何用呢？
“唉！眼下国家蒙难，百姓受苦，寡人身为国君，当竭力振兴国家，然仅靠寡人一人，难以达成宏愿，人才，当下燕国最稀缺的就是人才，郭大人，您说，如何才能解决人才的问题呢？”我摇了摇头，问郭隗。
“大王，眼下燕国弱小贫瘠，确实需要人才来辅佐大王重振燕国辉煌，当今天下，人才也是不少，可是大王想要采取何种策略招徕天下英才呢？”我想要郭隗替我想想办法，召集人才，他却又把问题踢还给了我。
我想了想，说道：“寡人知道，在经历了‘子之之乱’和齐国劫掠之后，燕国国力弱小，财力贫乏，没有优厚的待遇吸引天下的奇才，但寡人重振燕国，报仇雪耻的决心是诚恳的，若是能得到天下贤才的辅佐，寡人愿意以师待之，亲自向他请教！”我想，能够感动天下贤才的只有我这颗真诚的心了。
郭隗没有说话，踩着泥泞的道路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一棵苍翠的大树下。他扶着大树，眺望着远方。远方依然是荒凉的原野。
我也踩着泥泞走到他身边。
“大王，您可曾听说过千金买马的故事？”郭隗终于开口说话了。
“千金买马？”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讲买马的故事。
“是的，话说古代有为君王想要购买千里马，于是给了涓人千金，让他去买最好的千里马，可是涓人买到千里马时，千里马已经死了，涓人于是花了五百金买回了死马。”郭隗慢慢地给我讲着这个故事。
“既然马已死了，那买他何用，还花了五百金！”我说道。
“大王，那位买马的君王和您想的一样，然而涓人却说：‘连死马都买，更何况是活马呢，最好的千里马很快就会主动送来！’果然，不满一年就有三匹千里马来到了君王面前！”
“哦，这是为什么呢？”我对郭隗的故事依然不是太理解。
“大王，天下人听说那位君王对已死的千里马如此看重，那活着的千里马一定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招徕贤才，首先需要的是对贤才的尊重，臣驽钝，恳请大王以贤才之礼事臣，天下才能高于臣者，比比皆是，若是他们听说大王您能礼贤下士，必然慕名而来，如此燕国中兴指日可待矣！”郭隗握着我的手，态度诚恳地说道。
“郭大人谦虚了，大人乃我燕国两朝重臣，为燕国呕心沥血，寡人理当重之，待回宫之后，寡人即颁布王旨，为大人营造府第，以师事之！”我也握住郭隗的手，满怀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