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高跟鞋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我从昏迷中醒来,一种强烈的疼痛感瞬间占据了我的大脑,后脑勺某个地方胀痛难忍。我想伸出手去触摸才发现我的双手被束缚住,身上的衣服完好,只有鞋子不见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来到这里?”脑海里一团混沌,思绪变得异常模糊。
四周是冰冷的水泥墙,一些暗红色有些粘稠的液体陷入墙体中,可闻见一股腥臭味,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窒息感油然而生,头皮阵阵发麻。
我环顾四周没找到一扇窗户,黑色的铁门死沉沉地立在我的正前方,闪现出幽幽寒光。靠近铁门的角落里有一盏地灯透出灰白色的光线,让屋子里的一切清晰可见。房间大约30平米,四四方方,除了地上放着几个旧柜子,别无其他。
“我被绑架了吗?”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在我的生日宴会上。在男友的盛情邀约下,我第一次来到他家,我们一起喝了一些红酒。男友接到一个电话说去公司拿点资料,让我等他回来,他俯身在我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最后盯着我的鞋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当时我只觉得头越来越沉,最后连意识也模糊不清,醒来就出现在这里。
我试图打开铁门,可是它紧锁着,像一堵墙一样立在那里纹丝不动。没有门缝,密闭性很强,我爬在地上,将眼睛紧靠着大门与地面那丝细细的缝隙里,才看见外面几乎是一片漆黑,除了屋内柔弱的光线反射到地面,可隐约看见外面的一些轮廓外,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现在应该是什么时候?我昏迷了多久?
我在心里细细思索,我现在没有感觉到饿,也不渴,说明我昏迷的时间并不长,应该还是在夜晚。今天晚上是有月亮的,如果是有窗户的房间,一定可以透出一些光亮,这样看来外面的房间也可能没有窗户,像这样大的空间不设计窗户,极有可能是地下室。
当我准备用柜子的棱角磨开束缚我双手的绳子时,才发现那些柜子是塑料做的,薄薄的一层,根本无法承重,并且棱角很平滑,不可能磨开绳子。我没有穿鞋子,也无法将它们踩碎。
靠着柜子,我感觉到有些阴冷。这些柜子里到底装着什么?总是觉得某个角落里有双眼睛正阴森森地窥视着这一切。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了微弱的呼吸声,很轻.....很轻……。我屏住呼吸凝神静气去听时,声音又没有了,但我敢确定刚刚一定是听见了,绝不是幻听。
一共有三个柜子,大约都是80cm高。屋子的正中摆放了一个,靠近大门一个,两面紧贴着墙壁的角落处一个。我打开屋子正中的那个柜子发现里面是冰块,和柜子几乎一样大的一个整体冰块,用隔热层包裹着,已经有一些化水的痕迹了,也难怪会让人感觉冷。此时我意外的发现冰块正好形成了尖锐的棱角,我将捆住手的绳子靠在棱角处,经过反复摩擦,绳子终于断开了。
靠近大门的柜子里面放着一个大的锁盘,上面扣着无数把铁制钥匙,闪着寒光,像一把把利器刺得眼睛生疼。
此时,我又听见了呼吸声,却不似刚才那般微弱,断断续续有些喘息。可以确定的是那声音是从这间屋子里传出来的,我不由得看向了角落里那个柜子。抛开心里巨大的恐惧,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靠近,谨慎地打开柜子。
一个女人蜷缩在里面,蓬头垢面,头发里还残留着血迹。大概因为长期缺氧,皮肤、口唇、甲床呈现出青紫色。在箱子打开的那一瞬间,她仰面大口地喘息着,像是干涸的河床得到雨水的滋润般。
“你是谁?”我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唾液,假装镇定。她艰难地爬出柜子,破碎的衣衫裹着瘦弱的躯体,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条条可怖的抓痕以及大大小小的淤青,眼睛里布满血丝。她双臂环抱,缩成一团,眼神呆滞,表情怪异。此刻我注意到她和我一样光着脚,整个脚背的是形状奇特的瘢痕组织,皱巴巴的皮肤像一张破麻布,千疮百孔,让人心里发怵。我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画面,黑夜里光洁的皮肤被撕开,猩红的血花大朵大朵地绽放;肉芽组织疯狂地生长,一片血肉模糊,直到双脚再也穿不了鞋子。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蹬....蹬....”的脚步声,声音很沉重,似乎大地都在轻轻颤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心尖上,我内心莫名其妙地慌乱起来,心跳加速。
女人像狐狸一样呼地一下跳起来,瞪圆了眼睛,她几步奔跑至铁门边,跳起来将铁门上的内锁向上提,“咔”的一声,这下铁门从内锁住了,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
“快!没时间了,我们俩只能走一个。”她无比诚恳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急切地对我说道。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
她见我茫然,嘴里不停地说着:“快啊!快!外面的人是魔鬼,一个吃人的魔鬼,你快走,还有时间。他每年都会带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孩回来,我是逃不了的,无论我走去那里,他都会把我抓回来,你可以出去。”
我觉得不明所以,看着她有些疯癫的样子,我不太愿相信她的话。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困住我?可我到底怎么走?唯一的通道就是那扇铁门,铁门外就是她说的魔鬼。
女人拿着铁链钥匙踩着屋子中央的柜子,站在冰块上,柜子周边有了一层浅浅的积水,冰在融化,如果全部融化了就不能承重了。抬头时,我才发现屋子正上方有一个中央空调的通风口,被铝合金罩子罩住,边缘上了一把锁。
“快!快!赶紧上来,钥匙在这里,这是通往外面的一个通风口,你骑在我肩膀上就可以爬出去了。”此时女人说得有些激动,布满血丝的双眼很明亮。
她为什么不自己走?她也可以逃出去的啊。我半信半疑地注视着她,迟迟不肯挪动脚步。可我确定我们两人只有一人可以通过这个通风口逃出去,我上去了,她就没办法上去。如果再不走,冰块融化后,我们谁也走不了,这些柜子太薄,无法承重。
“齐音,齐音....”此时,男友余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内部的锁已经被女人扣住了,所以他打不开。
“你在里面吗?齐音,快开门啊,我四处找不到你。”
“哈哈哈.....”女人爆发出一阵狂笑,由于笑得极度夸张,面容有些扭曲。
“魔鬼来了,魔鬼来了,他来了。”她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手舞足蹈起来,看起来极为怪异。
我避开她的注视去开门,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让我停下了当下的动作。
“你相信他吗?这一切都是他精心设计的,你走出去就只有一个结局。死....”女人的样子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说得斩钉截铁,不似刚才那样疯癫。
“别相信她,她是骗你的。”接着是铁门被用力撞击的声音,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女人又说道:“傻孩子,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吗?你的鞋子呢?是红色的高跟鞋吗?”
“你别相信她,我都听见了,她是不是让你通过通风口逃出去?她是一个疯子,她会害死你的。那上面有一根套头绳,你爬上去打开罩子,绳子就会掉下来,她会用绳子套住你的头,等到冰块一点点融化后,你就会被勒死。水干了,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余音,快!打开门!我救你出去。”又是一阵门被剧烈撞击的声音,此时,铁门已经有些松动了。
“他骗你的,他才是凶手,你走出门他就会立刻杀了你。你知道吗?每年都会有一个女孩消失在这间屋子里。她们和你一般年龄,穿着红色高跟鞋来。”
红色高跟鞋,对了,我的鞋子呢?我醒来鞋子就不见了。我的脑子像是遭遇电击一般,幡然醒悟。余海最后留下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的鞋子很漂亮”我分明看见了他眼神中闪现过的阴森寒气,聚会时,他也时不时地看向我的鞋子。
如果是他,是他把我关在这里,那这个地方就是他们家的地下室。那这个女人是谁?她像是什么都知道,可是她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不自己逃走?
我脑子一片混乱,难以相信余海会害我,他那么照顾我,无微不至,怎么可能会杀了我。他会每天早起到我楼下来接我上班,会在我加班时,煲好汤送到公司怕我挨饿,会等在公司楼下,直到我下班,只为送我回家,有一次他为了救人在大冬天跳进河水里。如此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是魔鬼呢。说什么我也不相信,这个女人一定别有用心。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你仔细想想你为什么来到这里,如不是外面那个男人,你会被关在这里?别被表象所迷惑。”女人很镇定,说得句句在理。
门被撞开了一条缝,余海正试图伸手进来摸索铁门后的那个内扣。
“没有时间了,再不走我也救不了你。与其相信他,不如自己逃出去看看真相,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你呢?”我望向她,我们四目相对。
“他不会杀我的,他只是要囚禁我。”
我翻身爬上去,钥匙刚好插进锁孔,门轰的一下打开了。余海猛地扑过来拽住女人,巨大的冲击力使我从上面跌落下来。
此刻,女人和余海殴打成一团,她个子虽小,力气却非常大,死死地将余海按在地上。
“走!快走!”她嘶声力竭地咆哮起来,余海死死地拽住她的头发,一大片头皮被狠狠地撕掉下来,血从她的前额滴落下来,半边脸全是血,她的双手像钳子一样固定住余海的上臂,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余海的身上,使得他没有力气站起来。两个人搏斗得双目血红,像怪兽的眼睛。很快,余海占了上风,拳头如雨点般地落在女人身上,女人也不甘示弱,余海的脸上脖子上全是深深的血痕。
此时,我已经分不清她们到底谁的话更可信,一时愣在原地茫然得不知所措,女人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沿着走廊的尽头拼命地跑,终于在尽头看见了楼梯,于是,我想也没想就顺着台阶而上。
女人的惨叫声,男人沉闷的拳击声还萦绕在我耳边,我压抑住内心极大的恐惧拼命地跑。怎么样也得先找到我的手机,或者找到大门出去第一时间报警。
我不敢开灯,慢慢向前摸索,却无意间推开了一扇门,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屋子披上了一层稀薄的银沙。柔弱的光线下,醒目的红色映入我眼帘,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水晶盒子里躺着一双双红色高跟鞋。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小腿发软险些摔倒,一股寒意从脚底迅速升起,让人不寒而栗。我的鞋子也静静地躺在水晶盒子里。
四周静悄悄的,落针可闻,楼下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我预感到不妙,房间里的窗户是一整块玻璃,陷入墙体中,根本无法打开,除非敲碎。借着月色,我看见周边的房子没有一家亮着灯。余海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也不算太晚,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整个别墅区静悄悄的,像一个无人区。
现在就算我跑出去也没有人救我,所以我得赶紧找到手机查看定位再报警,在警察来之前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我们喝酒的餐厅应该是一楼,凭着直觉我找到了餐厅,红酒杯仍然放置在那里,我的手机,包都放在原位,看来余海并没有动过这些东西。一转身,我便看见黑暗中一个高大的黑影慢慢靠近,悄无声息,除了余海,还会是谁呢。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那个女人呢?又被他关起来了吗?
我把手机藏起来一步一步后退。余海的脸上布满血迹,衣服也被撕烂了,他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一步步向我走来。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那个女人已经被关起来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摇着头,忽略他说的每一个字。“不,不,你别过来。”我双手藏在背后衣服里,悄悄地解开手机锁,拨打110,然后将手机音量调至最小。
“你别过来,别过来,救命....救命....”我大声喊道。
“别喊了,这里没有其他人,我说了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她是一个疯子,不关着她,她会伤害别人的。你知道她让你从那个通风口爬出去会怎样吗?你会一直爬到楼顶,出去就会掉落在楼下的防护栏尖桩上。由于我的疏忽,才让她逃出来的,是她把你关进地下室的,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取得你的信任,让你怀疑我,然后不明不白地死去。”
“她为什么这么做?”我尽量保持镇定。
“因为....因为....因为她是我母亲,她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我父亲当年对不起她,在她怀孕的时候外遇,她气不过找到他们俩住的地方,狠狠地教训那个小三,结果在相互拉扯推搡中,父亲扶着了小三,母亲跌倒在地,还有一个多月预产期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母亲日日责怪辱骂殴打父亲,整日疯疯癫癫的,最终他们离婚了,此后父亲再也没回来过。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疯癫时六亲不认,抓住人就往死里打。”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一字一句说得无比真诚,好似那些画面是他亲眼所见。可是,那个女人的双脚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屋子的红色高跟鞋呢?
此时,月亮从乌云里露出惨白的脸来,银灰色的月光穿透过窗户,屋里的一切若隐若现。所谓的窗户还是一整块玻璃,两端嵌进墙体中。
我注视着他的双眼,我太熟悉他了,此时总觉得他已经不是曾经的样子,陌生的眼神总是在闪躲,无数的秘密藏在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像看不见底的深渊。
我缓缓地点头让他放松警惕,假装看着地面,用余光瞟见了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窃喜。他在悄悄靠近旁边的那张椅子,该不会用椅子打晕我吧。
我打量着身边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保护自己,这时,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抡起椅子向我头部砸过来,我呼地一下蹲了下去,椅子将我身后的墙壁砸出一个洞。我的脑子猛地清醒过来,不顾一切地向身后跑去,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好不容易看见了进来时的门,我扑上去晃了晃发现门紧锁着,无法打开。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没有一个通向外界的通道。我只好向楼梯上面跑去,期待一线生机。
我爬上天台将门反锁,站在这里我才看清楚一切,周围林立着许多房子,但没有一家亮着灯,早已无人居住,地面满是腐败的落叶,无人打扫,有一两颗树倒在地上,也无人清理,一片衰败破碎之景。我也认识到了一点,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救我,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动关机了,也不知道警察有没有听到我的呼救。
天台上没有梯子,根本没法下去,五层楼高的距离,跳下去不死也会残废。正想着这些,门被剧烈地撞击开来,锁弹落到地面上发现一声清脆的响声。
余海步步逼近,眼睛里露出凌厉的杀气,像一把尖刀剜着我的心脏。“你为什么要跑啊?为什么不相信我?”他手里紧握着一把刀,向我步步紧逼。
巨大的恐惧袭来,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我一步步向后退,最后退至天台边缘,退无可退。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那房间里的红色高跟鞋代表着什么?那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那就得问你自己,你为什么穿红色高跟鞋啊?”
红色高跟鞋,他为什么那么敏感?我茫然无助地看着他步步逼近。
“余海,余海,你忘了吗?我是齐音啊。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你不记得了吗?”我声泪俱下,试图唤醒他内心的善良。
“是啊,你是齐音(弃婴),人如其名,生下来就注定被抛弃。我是余海(余孩),多余的孩子啊,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有什么资格好好活着啊。你不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哈哈....哈哈....”他嘴角边一抹邪笑让整个脸部都扭曲了,阴森的气息让人头皮发麻。“你不会感到痛苦的,相信我,我是来救你的,这个世界多么残忍啊,不值得你眷念,相信我,死亡是一种解脱。”
此刻,我连呼吸都觉得异常艰难,声音颤抖地哭喊着,摇着头。
他离我近在咫尺,那把刀对准我的胸膛,我紧紧地闭上双眼。
突然间月亮隐入云层,天地间漆黑一片,成片的黑云压城,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惊雷声中有什么东西突然倒地。
我睁开眼时看到那个女人立在我面前,表情显得从容淡定,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余海倒在地上,大概时砸晕了过去。
一瞬间,女人惊恐地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全身颤抖,口里念念有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远处报警声传来,红色的灯光向着这片黑暗的区域驶来。
后来我找到警察,他向我说起余海家一段尘封的往事。此时,余海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那个女人被送往了精神病院。
余海小的时候,父亲常年不在家,去很艰苦的地方打工赚钱,父亲是一个老实人,钱都是寄回家让母亲保管。而母亲虚荣心很强,常常打扮得花枝招展,最喜欢的就是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母亲也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穿着时髦暴露,在乡下公社那样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常常有许多社会混混来到他家,对他母亲自然是不怀好意。而母亲从不拒绝,与他们打情骂俏,搂搂抱抱。余海那时候才上小学,常常看见母亲与陌生男子在家里拥抱在一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公社的人似乎都知道这些,常常在背后笑话他。小时候不懂得,长大一些后,那些耻辱像一张粘人的膏药怎么都撕不下来。大概是孩子大了,母亲收敛了一些,没有将那些人带回家。而是常常在电话里亲热地叫着,然后穿着红色高跟鞋出门。只要出门,余海便知道一定是和情人约会去了。每一次“蹬蹬蹬…”的声音远去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侮辱。父亲在外做工意外死亡,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母亲常年在家干的那些破事。从父亲去世的那天,余海就再也没和母亲好好说过话,人也变得沉默寡言。精神科医生分析他有双面人格,既有善良的一面,也有无法抑制的恶。
而红色高跟鞋的出现对他而言就是一种背叛,一种无法承受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