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森林（连载四）

舒文指着菜单上的图片和那位大大的服务员开始交流。刘云对这个城市女性的平均身高很惊讶。在国内算得上的个子高挑的女性在这个海滨小城居然随处可见。也许海边居民摄入蛋白质比内陆人高很多，这里的女孩多数高挑强壮。不过舒文却是个例外，她的个子并不高，溜溜肩膀，总给人以小鸟依人的感觉——当然，除了说话时的态度。

刘云看着对面的两位女士用方言交流着，一时不知如何，他开始环视店内，这是那种海滨城市旅游景点常见的餐厅，室内很多水缸，里面是各种可以食用的水产动物。这些动物有的游行，有的漂浮，还有些直接趴在水底，大家都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马上就要变成盘中餐了吗……”刘云暗忖，“你们中的谁会被端上来呢？……”，“希望你们不要埋怨我，一切都是她们商量的结果，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被动接受的一方……”

想到这里，刘云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些海鲜产生出某种“同命相连”的感觉——因为女孩的一个电话，自己一个人赶来这座陌生的海滨小城，这里的人，这里的环境，甚至这里的方言，一切对他来说都很陌生。真有些和砧板上的鱼有些相似……

“鱼被放在砧板上会思考吗？会像我现在一样为自己的设身处地思考吗？……”

“你在想什么呢呢？菜都点完了。”

“……”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海鲜，随便点了几样。”

“我都行……”

刘云看着舒文，她脸上流露出兴奋之情，也许是见到刘云很高兴？

“你喝酒吗？这里的啤酒很有名。”

“我一个人不喝酒，不过如果你想喝的话，我可以陪你喝一点。”

“那就喝一点吧，我们一起。”

“嗯……”

舒文招呼服务员端来啤酒，随后又把瓶中的啤酒倒入两个酒杯。刘云看着自己眼前酒杯中的酒液，酒液呈浅黄色，泡沫丰富，酒液中还有无数的小气泡升腾不止。刘云仅仅看着这眼前景象都好像要醉了。

舒文举起杯子，

“欢迎来到Q市。”

“谢谢……”

两人碰了一下杯，刘云闭上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喝过酒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刺激究竟无法适应，已经流到胃中的酒液差点被吐了出来。刘云强打精神，抚了抚胸口，好不容易将呕吐的感觉压了下去。

“怎么了？不舒服吗？”

“还好。”

“你如果不习惯，不用一下子都喝完的。”

“还好……”

舒文带着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刘云，然后倒了一杯清水递给他，

“喝一个，感觉会好些。”

刘云没有回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我很久都没喝酒了，所以有点……”

“不能喝直说就好嘛，非要逞强。”

“我没事，看到你高兴……”

舒文没说话，低头笑了一下。

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一盘盘摆在桌子上。刘云一看，都是海鲜。

“这不会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些吧……”

拿起筷子，却又不知如何下手。正在犹豫的时候，舒文用手拿起一个海螺，熟练地挑出里面的螺肉，放到刘云的盘子中。

“尝尝这个，你一定喜欢。”

刘云将螺肉放入口中，味道令人满意。他自己有样学样地挑了一个海螺，刚要放入口中，然后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放到了舒文的盘子里。

“味道不错的，你也尝尝。”

“谢谢你，还想着我。”舒文嫣然一笑。

“应该做的……”

“你今天说话为什么这么客气？打电话时可不是这样的。”

“……也许是刚到这里，还有点不习惯。”

“希望你快点习惯，总这样说话我可受不了。”

“……好的。”

吃完饭后，舒文又带着刘云来到订好的酒店，在简单登记后，两人来到酒店房间。

进了放，刘云卸下行李，一下便坐在椅子上。他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