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祭奠爱情

2019-10-22  本文已影响0人  莫念何

    晴了两日,又开始下雨,但我还是拿了黄格子伞出门。自离开家以后,每年的今天我总要设法独处一会儿,一个人久了,就成了习惯,而习惯是极难改变的,就像手里这把伞,用了十三年,一根骨架弯了,成对的伞扣掉了一个,把手上的银漆多半已剥落,可我还是习惯靠它挡雨。一件东西用久了会生出感情来,会依赖,会放不下。江边的银杏又黄了,候鸟也已经来了,都和去年一样美。可柳条枯萎了,那么喜欢,却终究留不住。

    今天我整三十二,生日的仪式是理发。因与理发师熟悉,剪完后他开玩笑说重回十八岁,我以笑作答,只是这笑带了苦涩。想来十四年前的确是短发,甚至比现在还要短,可十八岁永不再有。

      曾经因为一句喜欢,开始蓄发扎马尾,一留就是十三年。而那个说过喜欢的人,早就爱上了另一个短发女孩。我却始终难割舍,即使后来严重脱发,都还是过肩的长度,然感情的事靠天份,一个人的坚守并不能扭转命运早已安排的结局。

      犹记得某年十月的雨,十二月的雪,让我已被风霜摧残的心结上厚厚的冰,坚实、冷漠,不复柔软和脆弱,只是此后的每一场雨,每一场雪,都使我感到莫名忧伤。也还常常想念,想念十八岁的快乐,快乐的宁静,还有一切短暂的美好。越是失去就越想挽留,于是,心门上真生出一道锁,锁住渐远的记忆,锁一颗寂寞的心,而失去的终归是失去了。人是会在一瞬间变强大的,强大而成熟。生活的苦不再是苦,现实的难不再是难,都不过是人生必经的路罢了,还有什么更让人绝望呢?

    有些人快热,容易动情,也容易冷却;有些人慢热,不轻易入戏,可一旦入戏就难自拔,很不巧,我就是后者。那个带我入戏的人开个场就转身走了,剩我唱一出无法言语的独角戏,一唱就是许多年。说不伤心是假的,说不失望是骗人的,可思念也是真心的,祝福也是由衷的,其中纠结只有爱过的人才懂,所以头发长长短短变换,却终究不是真的短发。

    即使恋无可恋,思无可思,生活还是要继续,毕竟还有许多人需要我好好过日子。于是寻一些喜好,把忙碌之余的闲暇填满,找一种寄托,把灵魂安放,然后让岁月流转,余生淡淡。

    本以为今生不过如此,来路不再问询,却不想偏就提了。我在戏里苦苦追寻的人啊,已变了模样,当年那个短发女孩成了妻,如今也扎起了马尾。如戏言的承诺荒诞,到头来才知最初的喜欢不过一句玩笑,我用又一个365天的煎熬,爱过,等过,盼过,最后遍体鳞伤得退场,纵然一如上次的落寞,但至少算是出戏。

    今天,剪一头短发,剪一地情殇,祭奠我孤独荒诞的爱情。所幸不违道德,不背良知,没有愧欠,没有值不值,我依然活得是自己并且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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