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边红桑:潮州人称腊里叶
在潮安乡下,老屋旁,一丛红色的树突然飞出来。卵形的叶边缘生着锯齿,看上去像桑叶。
这里我们常来,十多年,村子大街小巷再熟悉不过,可眼前这密密匝匝的红树,以前真没有印象。
我和表弟站在这红树前。
表弟问:“你认得吗?叫什么?”
“我不知道,你呢?”
“不知道。”
我拍了照,打算回去查查看。红树旁的矮屋“吱呀”地开了门,一位老阿婆走出来,她叼着烟,精神矍铄,问道:“你们在讨论什么?”
我们指了指红树木。
老阿婆说这叫“腊里叶”,过去潮汕人家妇女生孩子后,出现咳嗽、肚子疼等月子病,就会采摘新鲜的腊里叶,煎水擦洗身体,或加冰糖口服。
我们道了声谢,她又回到屋子,掩上了门。
望着老阿婆的背影,想到世间万物的奇妙。可能一样花一样草就埋藏着许多记忆,像动人的童话、经典的情歌,一代代流传,当童话再演绎、歌声再回响时,源源往事涌来,更显年月窖酿的韵味。
老阿婆年轻时一定也有人告诉她,然后她也一定告诉了许多后辈,腊里叶是很有用的。
在韩江长长的堤坝上,某个时段常有老妇去割木贼。我总困惑那一节节的、空心的东西,她们拿去做什么。
未知的事物那样神秘,但当传给了你,又会在某个时间里,倍感亲近。
小时候体弱,得了湿疹,瘙痒、身上许多红斑,医院看了几回不见好,母亲拿了镰刀,到野外捆了几捆扛板归回来,熬大盆的水让我泡在里面,又小碗内服。后来病也就好了。再见扛板归这小小刺头草,说不出的喜爱。
一次,朋友圈有人问得了湿疹,怎么治,我很自信地秒留言:用扛板归煮水泡澡、煎水内服。颇为得意。
在老阿婆那,从此认得了腊里叶,学名金边红桑。有人说“腊里”正字“鲮鲤”,为穿山甲的别称,之所以把金边红桑和穿山甲联系起来,因为金边红桑红色的叶缘、穿山甲遇到危险就蜷缩一团的样子,看起来都很害羞。
并没有查到这种说法的确切出处,不置可否。
金边红桑颜色喜庆,被视作吉利的象征,常用来门店布景,花坛镶边。但红桑怕冷,只在海南、广东、广西等地出现,往北就难以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