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重建

除集体意识的文化篱笆，首先活出自己路易丝·海说：“内在的自我价值与自尊，是一个女人能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高自尊和自我价值的肯定，都与女性内心明确地知道“我是谁”息息相关。而长久以来，女性的身份角色和社会价值都是“被定义”的。女性受制于男性主导社会的想法和信念系统，常常处于从属地位的第二性而不自知。女性觉醒的第一步，就是发现：社会默认的、甚至约定俗成的一些女性价值，有哪里不对。觉醒从发现“哪里不对”开始：传统社会被定义的“好女人”从未见过好的范例，人就会默认自己所处的环境、所经历的是一般常态，很难发现哪里不对。有一个女大学生的访客，至今令我印象深刻。从小她的父亲家暴打她母亲，小学时班主任时长用教鞭打学生，她也会被同学欺负，环境的司空见惯，让她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使用暴力是正常的。直到上初中，见到和善的老师，听闻同学和睦的家庭，她才意识到之前的世界是不正常的。如果说上面的例子是特例，那么下面这个个案中呈现的伴侣关系模式，在生活里则很常见。那是多年前我跟随武汉心理医院主任李小龙老师研修精神分析时，课上的一个督导案例。案主是一位30多岁的女性，事业有成，有过两段婚姻。第一段婚姻里，丈夫相对弱，她是强势的那一个，能力强、付出多，觉得没有得到丈夫的支持，太辛苦于是选择离婚。因为她事业好、外形佳，第二次婚姻选择了旗鼓相当的伴侣。这一次的关系地位发生了逆转，丈夫是强势方，她处处妥协、忍让，觉得很压抑和窒息，不被尊重。她开始体验到和前夫一样的感受。李老师在案例分析中说：她不论处于控制的一方，还是被控制的一方，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即处于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模式中。她只会这一种关系模式：一高一低，一强一弱。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别的关系模式，不知道除了这个，还可以有另外一种平等的关系模式；相互尊重、支持。知易行难，深深看见就是成长的第一步。潜意识就像GPS，当你设定了明确的目的地，它就会带你去向那里。书中，路易丝·海从个人经历出发，讲述小时候母亲屈从于父亲，对父亲言听计从；视男人对女人的欺凌为正常。女人要仰望男人，退后两步，并询问男人：“我该想什么，做什么？”小路易丝从未被口头教导，却从母亲的身教中学会了这些信念和行为。她花了很长时间才了解：这些行为是不正常的，也不是女性该接受的。意识到“不对”是她改变的开始，建立新的信念系统，建立自我的价值与自尊。当她的内在世界改变时，外在世界也随之改变，即不再吸引霸道强势的男人。她出生于1926年，看起来年代距离我们已经非常遥远，但书中传递的价值和理念，不仅在著书的90年代有先锋的意义，至今看来仍是如此。传统以男性为主的社会价值观念依旧存在于我们的集体潜意识中。她让我们看到：那些女性自动自发做的事，比如：洗衣、做饭、照顾小孩、辅导功课、人情琐事，看起来是女性日常例行性的事，都需要重新思考和探讨。正如前央视女主播张泉灵对媒体发出的疑问——职业女性总是被问到：应该怎样来平衡事业和家庭的关系，好奇职业男性会不会被问到同样的问题？显然，别说被问到，被采访对象如果是成功的男性，这个问题可能连“被想到”都不会有。仿佛男性只要事业成功，哪怕有其他不足也可以一白遮百丑；而女性不管是否优秀、事业有成，只要婚恋不符合传统大团圆审美的，就会被质疑、抹煞价值。甚至对此认同、在其中推波助澜的很多人也是女性。在这种集体潜意识的催眠下，很多高知女性有时都很难坚持自我，有过怀疑和动摇，比如：被父母催婚逼婚或要降低择偶标准，或者为了孩子非自愿回归家庭等等。结婚不是人生必选项。作为女性，你想成为谁？你的榜样是谁？你要不要结婚？和谁结婚？和男人还是女人？什么时间结婚？要不要孩子？何时要孩子？要几个孩子？请记得：你永远都有选择。而且永远都有权利修正、终止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