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年华
朋友让我玩抖音,我曾犹豫不决,直到在抖音里看到你,我才知道,我凭第六感觉已经晓得你在那里等我。果然不假啊,你在,你一直都在,我的抖音名是“稻香老农(草根作家)”,尽管没有我的头像,没有我的电话号码,你还是在茫茫人海中认出了我。我懊悔不该来抖音,但已经迟了。
避不开的,该来的还会来,只好坦然面对。你问我草根作家是什么作家,我只好告诉你草根作家其实就是习作者的代名词,而且还是我自封的。
沉吟片刻,接着我们都没有询问别后过得怎样,其实相互思念的人不用问都知道彼此的情况,因为会向人打听。正如你知道我有妻子和女儿,我也知道你有妻子和一个已经研究生毕业的儿子。我们不问,但也不想触碰以前的伤痛。伤痛虽然已经痊愈,但结的疤还在,尽管时间的流逝已经冲淡,但一旦抚摸到还会触目惊心啊。记忆中那熟悉的疼痛感还会扑面而来。我们不想回眸如烟往事,但过去的一幕幕画面还是纷至沓来,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可能你也是这样吧!
你尽管已经是一个研究生的父亲,可你还是那样小心翼翼地跟我讲话。其实何必呢,若真正较真,你比我还高贵呢,你不要卑微得头埋到尘埃中好不好?然而,我的一声“祝你幸福快乐!”却让你泣不成声。尽管没有看到你的身影,没有看到你的国字脸,但长时间的沉默,纵然隔着屏幕,我也仿佛看到你肩膀一抖一抖的。虽然我们天各一方,但咫尺天涯已经足以让我们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好在我说你跟我一样是一个儿女的父亲,不然的话,就凭我这情意绵绵的字词就要让人误以为你是我的梦中情人,或者初恋情人。但怎么可能,然而有些人就不问,他们会来嚼蛆子的。嚼怂贾子,你噗嗤一声,破涕为笑。我知道我们已经度过了很尴尬的状态,就像两个约会的恋人,已经不再窘迫,也不再羞涩,何况到了我们这个年龄段,字典里已经没有羞涩这两个字了。
我们就像两个恋人一样开始窃窃私语。我们开始私聊,聊过去的抢篮球,聊我们是一对欢喜冤家,刚刚还为抢不到球而泼风大雨似的号啕大哭,马上就云开日出,雨过天青。
我们还聊被那个姓邹的老头揪着耳朵拉到他斗大的宿舍里的情景,乘邹老头又去给同学们上课时,我们偷吃他的萝卜干,彼此相视而笑。哪知咯咯的笑声马上就把邹老头吸引过来了,他大吼一声:“笑什么?”令我们天真无邪的笑声戛然而止。这个邹老头真的太不合时宜了,大煞风景。不好玩,真的不好玩!
我们仍然围绕着姓邹的老头展开话题,因为这个姓邹的就一直自以为是,有时候还大言不惭,我们不是看在我们敬爱的华老师跟他早就好像相识的份上,早就对他不客气了。但明的不敢来,我们就暗中对他下药,我们乘他睡午觉时从前庙门口前面的龙潭河里舀了一瓶水,挂在他宿舍的门顶上。
结果不言而喻,姓邹的老头像个笨蛋,他根本不知道危险就在他头顶上,马上就要自天而降了。真好玩,真好笑啊,让他罚我们站到教室外,不惩罚他一下他还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睛呢!哼,跟我们两个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冰雹神斗,他还嫩着呢,不要以为人家叫他老邹老邹的。
结果当然是真的,他把门一打开,啪哒一声,瓶子自天而降掉在地上打碎了,虽然只溅洒了一点水到他身上,但他冷不丁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兵吓得一个屁股蹲就跌倒在地。哈哈哈哈哈,这个平时在课堂上威风凛凛的邹老师,原来是个胆小鬼!笑死我了,笑得我肚子都痛。你也笑得弯下腰,像烧红的沼虾一样,你抚摸着肚子笑得咳嗽起来,你不住地说肚肠子要断了,肚肠子要断了。你的肚肠子当然没有断,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跟我一样又被邹老头揪到陋室里面壁思过呢?我们当时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把我们的面壁参禅写成一篇《陋室铭》。
接着我们还谈起了我们在村里爬树掏鸟窝的趣事。还谈起冬天的龙潭河紧靠河岸的地方,河水结的冰冻老厚呢,起码冰冻三尺,因为非一日之寒。但看似能走坦克的河上冰冻,我们有一天在上面打篮球,有一个绰号“跳蚤”的本村傻姑娘却掉进冰窟窿里了,好在她滑耍,爬上来了,不然的话,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数九隆冬的天气嘛,冰天雪地的,哪个吃得消!
我们谈了这么多,绝口不提那个误会让我们断交的事情。我们不谈这种现在看来根本不值一提的事情,因为我们明天还要继续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