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快乐到哪里去了
【郑重声明:此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 81期“柔”专题活动】
下大雨了。不知道该用手机照相中的“夜景”还是“拍照”模式,才能清晰地描绘此时的景象。沙沙沙沙的声响,分不清是雨声,还是车轮压过带水柏油路面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天色渐渐暗下来,灰蒙蒙的天际里,暗雷一阵一阵掠过,到了上午九点多,完全看不清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景色啊!”妻子快步进来拉紧窗户,迎面而来的冷风愈来愈大,庆邦恋恋不舍地关上窗户,透明的雨粒砸在玻璃上,像泪珠一般流下来。想了想,又推开窗对着雨声风声,楼下不远处的红绿灯下,闪闪红色的车尾灯、黄色白色的车前灯异常醒目,闪烁在灰沉沉的雾色中。突然,一道闪电划过,路上的车灯疾驰得更快了,马路上一下子就积起了河,汽车就像游艇一样划开水波。隆隆隆,响雷在空中走动,好似天公雷神手持大鼓边跑边敲,天色又渐渐亮了起来。这么大的雨,不知道上个月帮母亲的小平房捡的漏怎么样了,也不晓得附近农田田埂里的水量有多鼓涨。雨声盖过了车声,空气里的黑色素渐渐褪去,时不时一道一道闪光,一顿又一顿雷轰响不已。路上车速又减慢了些,能看到撑伞趟水的行人了,近处密箭一样雨帘不间断地斜斜地插下来,翠绿色的樟树林张开蓬勃的枝叶悄无声息地接纳了它们。
可是,就是这样疾风骤雨黑云盖日的上午,不过几个小时就又变成了艳阳高照流光溢彩。公园里樱桃李树下的水泥台,围坐着一圈老太太,黑的头发、黑白相间的头发、白的头发,一个比一个年长,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着天,消磨着这美好时光。池塘边有一个乐队,老年乐队,架子上有曲谱,两个二胡手,一个麦克风,还有一个调试着像芦笙一样的乐器。四个老同志一个赛一个专业,自得其乐。周末暖暖的春日下,一伙伙嬉戏的孩子,小竹竿白绳子,吊着不知名的饵料,东拉一杆西拉一杆,上钩的龙虾寥寥无几,却从不会影响他们的兴致。
庆邦翻阅起累积的照片集,看到自己和妻子的二十、三十、四十岁,在北京、在庐山、在黄山、在井冈山…年轻自信的面容,纯净柔和的眼波,甜蜜爱怜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一个多么令人满足和愉悦的时代啊!可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照片越来越少,脸上的笑容和温柔却在慢慢地消退,“我们在忙什么?”看着看着,庆邦不禁诧异:“为什么我们的现在,要靠各种外界的优势来增添自信?要不是比一比晚辈上的大学,就是论一论同辈亲戚的工作成就,再不成,长辈积累的财富也可以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好像靠着这些才能拔高一些自己。可是,二十年前的我们都只是一线工人,薪酬只是可怜的几百块钱,脸上却为什么还总是满满的富足和幸福呢?二十年后的现在,收入翻了十多倍,压力和索求却与日俱增,这又是为什么呢?是什么让我们脸上的柔和变成了生硬呢?公园里除了老年和少年有纯净的欢乐,那我们沉沉的中年呢?”
我们居住在无常变幻的自然界里,时光隧道中芸芸众生,我们的快乐究竟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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