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辩

秋农

那个时代，是学历升级的热潮。

我们法院的夜大，几年之间，蹭蹭蹭，把大家的文凭都拔到一色水的本科。无论考试是如何糊弄过的，论文答辩的形式却不能少。这便有了许多故事。

老张拿去了老季的专业题目，老季热心肠，把辛辛苦苦准备的论文资料也给了老张，老张顺顺利利通过了答辩；老季在离开教室的一刻，教授告诉他，通过了。可不久又接到市中院培训处的补考通知，而且是离开扬州本土，到南京去补考。老季心里委屈，强迫老张陪考。老张自知理亏，请了假，老老实实一陪到底。

答辩教授仍然是马小燕——我国著名经济学家马寅初的孙女。培训处长在路上答应了老季的请求，对马教授说，让老季第一个答辩，毕竟年龄大了，优待一下。

上午8:00老季开始了自己的答辩，洋洋洒洒，滔滔不绝。马教授示意，不错，可以过关了。老季说不行，上次没有通过，可能是阐述的不够全面，这次做好了充分准备，还有几个论点没有讲完。马教授说，那我上个厕所再来听。

老张在门外候半天，见教授出来，没有老季，看看时间，两个小时过去了，跟着教授来到培训处长面前，听他们说，老季没有停止答辩的意思，后面还有好几个人等着补考，就一个上午时间，让处长去劝劝老季，就此打住。老张噗呲笑了，一句话没有说，到附近找了个网吧下棋，直到下午1:45，接到老季电话，说出考场了。

老张破口大骂，你胆太肥了吧，教授也敢戏弄。老季一脸正经，把答辩后期的经过细数给老张听。

培训处长在教授如厕的当口，软硬兼施地让老季见好就收，老季一张嘴没有说过瘾，与教授讨教经济学，机会难得，岂容错过，便接着继续答辩。从卡尔.马克思的资本论，到亚当.simi的国富论，又从大卫.李嘉图到约翰·梅纳德·凯恩斯……再谈到教授的爷爷马寅初，洋洋洒洒，滔滔不绝。

“老季同学，您的阐述相当全面，论文答辩通过，您可以离开了。”教授诚恳地给出答辩结果。

“教授，我已经不再相信您的表态，因为，在扬州答辩结束的时候，您给我说过同样的评语，但我今天来补考了。我还是尽量把我的观点阐述仔细，以确保答辩通过。”

教授差一点揭密，不是她不通过他，而是每次书面闭卷考试，他和老张都准备几份小抄，监考老师没收一套，还有好几套保证考试成绩完胜，只有在答辩阶段狠狠整他一回。

答辩可没有时间限制，把论文阐述清楚即可。

过了饭点，后面几个考生三下五除二过关了，无不感激老季拯救了他们。

今天几个同事聚在一起，老季眉飞色舞地把这个故事原版叙述一遍。其实，老张不知给我们已经说了多少遍，每次听来，都捧腹大笑。笑得就像女朋友送我的花一样灿烂。

2018.6.18 毕业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