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玉碗记》第九章

洞先机巧做布局

却尘缘秦岭云横

诗曰：

谷外万物萧条，园内香风缭绕。有鹤松自古，无岚花亦香，仙踪漂渺。亭台轩榭依山，鸣泉飞瀑正妙。雄飞雌从，灵芝瑞草。道观经年朱颜今犹在，凡夫眼拙怎知神仙好。

话说芃芃正留连于仙阙之上，痴迷于美梦之中，幽幽间，背后竟然有人柔声呼唤：“小姐，小姐。”芃芃方缓缓睁开眼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柔软的舒适的床上，床前正着一位绿衣少女，长的真是：

桃腮杏眼秋水盼，蛾眉樱唇尽含春。虽逊牡丹真国色，天然灵秀亦动人。

少女乌黑透亮的眼眸望着自己，道：“小姐，你可醒了。观主吩咐，从今以后，让我和云儿细心照料小姐，小姐有什么需要，可随时传唤。哎，对了小姐，我叫莹儿。”

芃芃看莹儿特别讨人喜爱，心情舒畅了一些，只是想到司徒辉横尸街头，不禁悲从中来，道：“莹儿妹妹，我昏迷了多久？这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观主为何救我？”

莹儿见问，娇笑道：“小姐，你从昨天酉时被观主爱徒救回到现在已有一夜了，现在是辰时。这里其实是天都山玉泉谷玄妙观，观主就是颇具仙风道骨的风华道长。妹妹曾听闻观主讲起，自己今世只收过三位徒弟，大弟子秦德，今岁六十有三，道号玄清，；二弟子王元龙，今岁四十有二，道号玄钰；三弟子，程枫，今岁年方二十有一，道玄念。那王元龙曾欠下萦梦山庄司徒空老员外一份大恩，故送玉碗一只，孰料在四个月前，玄清出外经过磐水镇，于黄昏时分，以五百两收得玉碗一只，正是王元龙那只，遂报于观主定夺。观主则安排其得意爱徒程枫暗中保护于你，故而在你险遭恶霸毒手之际，把你救上山来。”

芃芃闻之，感激之情发自五内，定要见观主以当面跪谢其救命大恩。遂吩咐云儿，莹儿帮忙梳洗打扮已毕。经云儿引路，经过几道回廊，楼舍，来到玄妙观正庭侧室。

只见观主风华道长端坐于蒲团之上，闭目吐纳。芃芃倒身下拜，风华道长睁开慧眼，道：“芃芃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芃芃遂起身，道：“妾深感观主之大恩，今得睹天颜，真是三生有幸。观主仙风道骨，脱却人世纷扰；慧通三界，跳出五行之外。妾唯愿观主收下弱质为徒，以解五苦之乱，不胜感激，望师父见怜莫弃。”

风华道长遂抚了下飘逸长须道：“吾观尔面相，日后定贵为三品夫人之仪，腹内胎儿亦是不凡，尔尘缘未了，吾怎能遂天意而收尔为徒？所以，你可以在本观静养休息数月，待十月分娩，灾厄得脱，吾定派人护送你下山寻夫。”

芃芃闻之，脱尘之念暂且做罢，遂辞了观主，由云儿引着回到自己卧房不提。

话说当时吴泽被官军强行征招，你道那官军领头的是谁？原来正是汝阳守将萧琨，因带兵有方，做战勇猛，且自幼熟读兵法，谋略过人，故得当今圣上赏识，封为平西先锋。本来萧琨在汝阳驻守，统兵两万余人，这次奉诏讨逆，留下三千人守汝阳外，实际上能够动用兵力仅万八千人，所以，兵力不足的缺陷只能自由料理，才会发生行军途中一路强征之事。

萧琨率众一路西行，忽探马来报，有数百贼众正在前方二十余里处劫掠村民，请萧将军定夺。

萧琨遂命千夫长蒋琦领兵八百前去搭救村民，蒋琦则领命率队向被掠村庄急驰。

到得村前，发现村内火光四起，村民正被贼众追逐残杀，哀号声一片，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蒋琦见到此状，怒从心头起，火向胆边生。遂队伍分为四组从村庄四方向中间合围，立求全歼贼众。混战中，贼众首领领数百人杀奔蒋琦面前，蒋琦遂与贼道战作一团。你来我往，刀枪翻飞，战有三十余合，那贼首虚晃一枪，卖个破绽，蒋琦身子一侧，险险躲过。孰料贼首刺萧琨面门是假，攻其胸腹是真，贼首将枪收回一半，使出浑身力气，电光石火般向前又疾刺一枪，正中蒋琦腹部，蒋琦惨叫一声，翻于马下。真是：

出师未捷身先死，

寸功何立志先倾。

苟利国家生死以，

日月万载扬美名。

那贼首正要上面砍下蒋琦首级回去邀功，斜刺里杀出一人，身高七尺，兵卒模样打扮，手握千里追魂枪嘡啷一声把贼首手中枪撩飞三丈多远，那贼首倍感虎口发麻，不禁大怒，道：“你是何人？敢来坏我好事！”

那兵卒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祖上姓吴，单名一个泽字，吴泽便是。我劝你趁早下马受首，率众降之，便留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定让你横尸当下！”

“好小子，够狂呀，你以为爷爷我这几年在陕甘一带白混了吗！自打我反抗朝廷之始，已不知什么叫投降二字，小子，纳命来吧！”

那贼头大喝一声，从旁边属下手中抄过一口大刀，催马上前，直劈吴泽面门，吴泽待那贼头刀到眼前，倏地侧过身子，一枪斜刺过去，从贼头左肋没入，从右肋钻出，吴泽猛得把枪往回一抽，贼头应声落马。

贼众见领头被杀，逃的逃，降的降，几位百夫出榜安定村民事情已毕，则回军复命。

萧琨正于帐内端坐沉思，忽闻探马来报，贼众已尽数剿灭，但是折损了千夫长蒋琦，而昨日招得新兵吴泽斩杀了贼首，为千夫长报了大仇，请令定夺。

萧琨大喜，遂破格提拔吴泽做千夫长一职，可掌管兵士一千余众。然而众将士当中闪出一人，大呼道：“将军且慢！此事万万不可！”毕竟不知何人阻拦，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