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烟霞
与她的初次见面,应是在姥姥家中,小姨领着她,妈妈带着六岁的我。
稚嫩的孩童,可能就像芈月与芈姝的初次见面,互相放一个连环屁,当做给彼此最有趣,也最别开生面的见面礼。
具体的,初次见面的时间与事件,我已记不大清了,太过久远的年代与那些模糊的记忆,好像一幅泛黄的水墨画又被顽皮的孩子泼上了一盆水一样,只依稀辨认得出轮廓,而至于画的什么,那早已被时间这碗白开水冲刷的只剩些许颜色。
图,《这世界偷偷爱着你》后来,我们上了幼儿园,依稀记得所有关于她,关于我的恩怨,情感,都从那时开始,像是从万千线条中捋出来的一根,而那条线,至今,都是我最深藏心底的一条。
若说孩童间,有什么不愉快,可能就是因为玩具了吧,今年23的我,七岁的外甥女,还因为与小朋友争抢玩具,而闹得不可开交,他自己的玩具从不许他人染指,当然,除非你能取得他的同意。
虽说年龄有所差别,当年她有何尝不是这样,五六岁的年纪,我们相差只八个月,那时我常常想,若是我早她八个月出生,当了姐姐,那我让着她,岂不是更加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不过很快,我就又有了些不甘心,凭什么我要让着她,处处矮人一截呢。
蓝天但时间飞逝,来不及我细想,很快,我们就又都上了小学,有了幼儿园小朋友们都羡慕的身份,还有了“特权”————假期。
假期,是整个孩童时代最美好的时间段,也是孩子们最向往的时光,而我的假期与她,更平添了几分生趣,好吧,虽然现在看起来的确是这样没错,可当年,未必。
准确来说,童年假期的前半部分,就是她带着小朋友虐我,他们抱团,压根没我的份。那后半部分呢,当然就是我反败为胜,翻身农奴做主人了(此处当仰天长笑三声)。
如果我们对彼此了解甚深,那么通常的状况,是谁也打不赢谁,就像诸葛亮,与司马懿,当年诸葛如果没有“出师未捷身先死”,乾坤未定,谁是黑马还不一定呢。
唉,不知她现在是否记得,当年争端最激烈的时候,我忍辱负重,给他下跪的事情啊。
话说那时,我方将士全部倒戈,叛变于我,投靠了敌方,我一筹莫展,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厚着脸皮去她家,跪地求饶(此处省略一万字诚恳求饶词汇)。
后来小姨实在是看不下去,劝说她“饶”了我,让她带我嗨皮带我玩。
她说啥?
“如果今天跪着的是我,她也不会心软”。
长路漫漫时光一去如流水,往事如烟不可追,明知不可追,可真的不去追忆,还是不忍,那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淡淡思愁。
后来,我总是想起她,她和我,她和同学,和我们那段美好的时光。
中学以后,我们就不怎么联系了,有了自己的功课要学,有了自己的同学关系要维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我想,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从前互相亏欠的多,慢慢的,就在心里生成了裂缝,裂口越来越大,逐渐没有了修复的余地。
花开花落终有时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初见那么遥远的事情,我已不记得,若说记忆中还有最深刻的一幕,应当就是那年的满天的落霞。
那一年,姥姥的家,离我家还很近,走路五分钟就到。那一年,院中的红砖围墙刚好拆除不久,我们在家中玩过那个现在已经不存在的大头电脑,下了楼,她问我,班级里,有人欺负她了怎么办,怼回去?我说对,就这么办————虽然我也不知道实际上是什么样的,我只有那股劲,以及支持她的纯粹的心。
我们走到已经拆除了的围墙那儿,感到晚风微凉,微醉,微醺,夕阳西下,我就着那晚风,一抬头,惊鸿似的望见了如火的落霞,是那样的旖旎,瑰丽,美不胜收。
当暮色四合,只有这紫色的云,如火的霞,在渐渐昏暗的天幕中,显得如此耀眼。